「可惡啊!」
尹飛喬心中憎怒不已,若非自己受創如此,斷不會被這一座天品層麵都沒有的陣法,搞得如此狼狽。
木行氣升騰,縈繞魂海的那份魔音再度緩緩而起,不再如先前那般刺耳激蕩,開始變得十分柔和平穩。
但這股柔和,卻讓他勉強調度起來的那部分靈魂力量,瞬間便受到了可怕牽引,開始隨著魔音一起振蕩起來,像是剝皮般一層層的削減潰散,直到再難凝聚分毫。
這股力量,近乎讓他的防守門戶大開,向著這份可怕魔音,放開了魂海的掌控權。
嘣嘣嘣……
低沉的振蕩持續抗擊在魂海,讓他難受的整張臉都扭曲起來,眼角,耳蝸開始溢出鮮血。
體內受著靈氣壓製的劇毒,也在這份心神失守的遭重下,開始擴散彌漫。
尹飛喬瞬時一片死悸,比起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那份清晰感受到自己實力正在消解的絕望,才是讓他最難承受的存在。
原先他還有著自信可憑借著優越的實力再行複仇,但在這魔音陣遭重之下,卻是明白,彆說複仇了,再這樣下去,受陰氣和劇毒纏身,天魂境層麵的實力都怕難以保住。
而這,還隻是眼前這五蘊魔吟陣的第二重攻勢。
正當尹飛喬絕望的以為今日勢必要隕落在此的關頭,磅礴的隆隆巨響聲突然自魂海之外的空間傳來。
繼而他突兀的察覺到,大地似乎正在莫名震動。
「有人來搭救自己了?」
尹飛喬瞬時提起了精神,於絕望中鼓起最後的幾分對抗勇氣。
待得魂海中第三道魔音肆虐的那刹。
尹飛喬心臟受擾下猛地一震,幾乎要被振得爆裂,外界一股澎湃的衝擊突然朝他身體撞來,將他生生自這片魂音中抽離了出來。
尹飛喬意識雖然恢複些許,但受那股衝撞身體的巨力影響下,整個人卻是重重的摔向了地麵。
尹飛喬幾乎下意識便要罵上一句「會不會救人」的話語,卻是突然發現,事態的發展好像同他想的有些不一樣。
前來救他的並不是人,而是一群異常狂暴瘋魔般橫衝亂撞的獸類。
也正是這前仆後繼闖入陣中的獸類,先是衝散了陣勢,再摧毀了陣基,最後才救得他出陣。
砰砰砰……
無數的獸蹄子踩踏在尹飛喬身上。
直叫尹飛喬痛得想罵娘,渾身骨
頭都要給踩碎了。
這沒被魔音振死,怕是要被這些畜生給踩死了。
自己的命咋個就這麼苦啊。
尹飛喬一度欲哭無淚。
正在這時,清脆的哨子聲有規律的朝他傳來。
受這規律的哨子音律影響下,一頭長著犄角的鹿狀魂獸一個頂頭,將尹飛喬掀出了陣法殘存的陣勢之外。
繼而其餘的蠻橫獸類開始自主的擴散到兩側,不再從他身上跨過,自行遠去回歸了山野。
「是獸穀的「離音咒」!」
尹飛喬忍著渾身疼痛,驚覺反應過來,聽出那規律的哨聲有著獸穀離音咒的特點下,不由艱難起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見果不其然是蕭姣兒的身影後,頓時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蕭妹子,快來扶老哥一把。」
尹飛喬眼睛都紅了幾分,這劫後餘生來得實在太不容易了。
蕭姣兒帶著幾分嫌惡走近,掩了掩鼻尖,遮蓋住尹飛喬經由獸類亂踩亂踏後的臭味。
「昨日你不是才說自己已經今非昔比了,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落得快要被小獸們踩死的境地?」
蕭姣兒帶著幾分調侃的話,瞬時將尹飛喬的臉色漲得通紅,羞愧不已。
「彆提了,」尹飛喬陰怒的說道:「被那姓林的小子……哦,不對,是青山劍宗那狗賊宗主給陰了,他將長舌老怪的禍水給引到了我頭上,回頭我定要叫他付出比我還要慘烈一萬倍的代價。」
蕭姣兒一愣,再度聽得「姓林」一詞,本能的多留了個心眼,又聽青山宗主一詞,二者相結之下,隱隱猜測到了什麼。
自己和黎丘雪先前遇上的,恐怕就是此人。
「青山劍宗,宗主!」
蕭姣兒愣神間呢喃念叨了一聲,暗暗記下了此號人物。
「還從未有誰能自姑奶奶手中搶走過魂獸。」
「非將熾翎狸搶回來不可!」
尹飛喬見一旁的蕭姣兒愣愣出神,以為後者是被長舌老怪名頭給嚇到了,不由出聲安撫道:「放心吧,那邪人已經遠去了,我們抓緊回去,把這人出現在此的消息通報給天廚山莊的人,且叫他們對付去。」
說著,示意蕭姣兒一並回走。
抬腳間,突又改變主意:「不對,此事還是不要聲張為好,那邪人意在那小子身上,可不興讓天廚山莊的人搭進去,弄巧成拙攪合了這般追殺。」
蕭姣兒一怔,本還漫不經心的她,突然上前扶住了尹飛喬,回宗的步伐也快了幾分。
「本小姐的氣還沒出!」
「熾翎狸也還沒搶回來。」
「可不興就這樣讓他死在彆人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