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著屍骸惡臭的酸液,瞬間將臨得近的人眾蓋了個滿麵。
陸風此刻裹挾著淩天,近乎懸空一般夾在青芒石蛤的食道口。
不是方才的機會不夠借勢逃出,而是不能。
若是借著青芒石蛤方才的那一記噴吐逃出,他勢必會同那些腐酸一樣,落在人眾最多的位置。
那對他而言就不是逃生,而是從一個險境,換到另一個險境。
是以,無可奈何之下,他唯有暫且停擱在了青芒石蛤食道口,等待著下一次的機會。
人類再噴吐一次過後,因為不適,難保會有餘吐。
陸風賭的就是青芒石蛤的餘吐機會。
懸於半空的他,甚至不敢為此發出任何動靜,生怕青芒石蛤一個不適下,不僅不會餘吐,反而因為異物哽噎緣故,將他們重新給吞咽回去。
再看淩天,此刻體表裹挾著的血色繭子已是消融大半,一雙鷹目淩厲非凡,像兩柄利刃灼灼綻光,警惕的望著陸風。
許是礙於形勢,知曉處境微妙
,同樣沒有表露出太大動靜。
淩天的表現,也讓得陸風鬆了口氣,自其對環境的反應和應對表現來看,分明還存著一絲理智,尚未完全被殺戮或是魔性迷失心智。
隻是淩天望向他的目光,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這並不是全然看陌生人的目光,而是分明認出了他,但卻不敢親近,是克製保持疏遠甚至戒備與敵意的目光。
沒有誰願意瞧見自己的親友良朋對自己流露此般目光。
陸風也不例外,但心中不舒服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不忍淩天一路走來的經曆,此般目光,定是一次次的求助無果,孤單影隻,飽受絕望下才會形成的。
終究是他來晚了!
呲~
青芒石蛤緊閉的巨嘴再度開合一道裂縫。
陸風心中的忐忑並未持續太久,便即迎來了青芒石蛤第二次的噴吐。
外界。
因為前一次的經曆,這次在其張嘴的那刹,處於其正麵的人眾便第一時間閃避了開來,深怕再遭那些惡心的汙穢給沾染。
這也讓得陸風絕境之下,終於迎來了生的曙光。
感受著自胃部噴湧而出的可怕氣浪,陸風還以一道掌勢將之引導向了同淩天二人的腳下。
繼而借著那股猛烈的噴吐之勢,猶似箭矢一般被噴出了口腔,直麵刺向遠處高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驚呆了場上所有人。
“是那小子!”
天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驚愕失聲,看著遠去的陸風,滿是不可置信。
“
那小子居然還活著!”
“那紅繭子是什麼玩意?”
天梭身側的眾人議論聲也開始響徹,此刻的眾人心思已然不在青芒石蛤身上,而是都被陸風吸引了過去。
而當有人道出一句‘那紅繭會不會是姓淩的那小子’後,所有人心中的那份吸引頓時達到了頂峰。
“追!快追!”
“彆讓那兩小子跑了!”
五帝宗和九環宗這邊幾名老者急的胡子飛揚,作勢就要淩空踏去。
正在這時,一股可怕的氣浪襲卷。
青芒石蛤竟猛地跳起,如山嶽般的巴掌朝他們蓋了過去,生生逼退了幾人。
此刻的青芒石蛤無疑是憤怒的,且是暴怒的那種。
在它看來,眾勢力聯合圍攻,將它欺負成這樣,此刻卻都說走就要走的架勢。
這如何能忍受?
它於整個三角域而言,可都算得上是帝王般存在的凶獸,如何能遭此般戲辱。
暴怒下的青芒石蛤渾身爆發出一股可怕的青色迷障,猶似一個巨大靈氣罩一般,生生蓋住了眾人的退路。
繼而可怕的青焱再次浮現,但卻不再如先前那般大量的襲擊,而是化作了如同水球一般,噴散向眾人。
古來素有人困獸之鬥,而今遭獸所困,被迫相鬥卻是頭一回。
眾人驚駭間,隻好被逼得相迎而去。
同時紛紛囑咐在這‘包圍’圈外頭的同門。
木易跋和向昌以及詠葉三人因為傷勢和實力本就弱於一等的關係,站位較遠,並未被青芒石蛤的氣勢
所蓋。
聽得同門話語和示意追逐下,當即拋下戰場,飛身朝陸風逃離方向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