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待得血岩玉傳回的虛影光景消散。
廉禾生看著身前二人那近乎要殺人的目光,連忙怯生生開口:“彆衝動,彆衝動,吾兒不該是這等肆意妄為的淫色之徒,這其中定有什麼誤會。”
話雖如此說,可聲音卻怎麼也堅定不起來,渾然沒有半點底氣。
換作平時,他自是相信自己兒子的品行作風,平素就算不怎麼正直坦蕩,但也絕不會行這卑劣無恥的猥褻之事;
但目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朝思暮想積累的情愫爆發下,保不準還真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畢竟年輕人血氣方剛,有時失了理智也屬常理。
“親眼所見,談何誤會!?”
苗秋平殺意不減,“若我妹有什麼閃失,我絕不會放過你。”
因為救回廉禾生之後便封禁了他大部分實力的緣故,苗秋平雖存有殺意,但並沒有急於動手,深知廉禾生絕沒有機會逃出去;
方才傳回的畫麵雖然讓他憎怒,但隱隱感覺確實存著幾分違和之感。
畫麵中,自己的妹妹雖然和廉安康扭抱在一起,一副待要受辱的模樣,可細看之下,依稀能捕捉到苗秋芸臉上存著幾分異樣的媚態,同平素截然不同。
像是中了春毒一類!
但這也並不能排除,此般卑劣手段不是廉安康所下。
隻是見廉安康臉上並沒有展露出尋常施暴者的猥瑣淫意,反而十分凝重與不忍,觸碰揉抱間也大有幾分畏手畏腳之態。
這讓得苗秋平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適才沒有第一時間衝動報複,拿廉禾生出氣;
經由苗家變故後,他的心智成熟了許多,做人做事都變得更穩重了不少,換作以前,他保管已經將廉禾生殺之而後快了。
時間來到天明時分。
在此期間,廉禾生一直沒有再開口,一直倚靠在石屋的角落處,臉上總帶著若有若無的愧色,血岩玉傳回的情景,叫他於苗秋平二人麵前總覺有些抬不起頭來,低人一等。
發生這種事情下,雙方的‘合作’也再沒有提及,也不可能再繼續。
就算要聯手,廉禾生覺得事成之後,自己怕也無臉再提更多要求。
又僵持了一陣。
近乎正午時分。
廉禾生突然神色一凜,臉上的愧色心虛霎時化作陰厲與不安。
同樣的一股異動自納具之中傳來。
感應到那是自己兒子所留下的魂玉之下。
廉禾生眼中布滿了恐懼害怕,探取的手都不住的發顫。
自納具之中取出已經完全碎裂的魂玉下,整個人都絕望的癱軟了下去,眼中再無半點神采,整個人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
魂玉既碎,便就意味著靈魂的消散。
他的兒子,死了!
苗秋平和樊叔看著這一幕,臉上儘皆浮現一抹驚詫,同時眼中的疑慮愈發濃厚。
廉禾生靜默數息後,落寞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淩厲的看向苗秋平:“是你妹害死的我兒子!”
這一刻的他,全然再無半絲先前的心虛愧疚,就算他兒子真就行了那檔子的事,也罪不至死,他不欠苗家什麼!
反而是苗家欠了他一條命!
他兒子的命!
拚搏一生,老來無依,他所有的重心都在這個寶貝兒子頭上,可以說,廉安康就是他的全部。
此刻的他,不再想去尋君子雅什麼的報複,隻想叫害得兒子慘死的凶手,付出代價!
沒了兒子後,不管是廉家權勢,還是南沽鎮的霸主地位,他都不感興趣了,萬事萬物,在這一刻,也已然都不重要了。
樊叔看著廉禾生與苗秋平怒目相視的模樣,開口嗬斥道:“都冷靜些!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全部!”
廉禾生憤怒道:“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才是全部?”
樊叔沉聲道:“我家小姐若要殺你兒子,何至於要等到現在?早在昨夜受辱的那刻,保管就可以同歸於儘了!”
苗秋平附和道:“你兒子身邊有那麼多死衛,我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殺掉你兒子。”
說著取出苗秋芸的魂玉。
“我妹並不知你廉家變故,她此刻依舊性命無恙,足可代表你兒子並非為她所殺。”
廉禾生憤懣道:“什麼狗屁道理?你妹死不死與她殺不殺我兒子何乾?”
苗秋平篤定道:“以我妹的性子,若鐵了心想殺你兒子,事成後為了不讓你廉家尋釁報複於我,絕不會獨活下去,定會自隕,一人攬下全部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