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易乞苦笑道:“當年懷著一腔憤慨熱血闖入這裡,本想著尋求改變提升實力的法門,但沒想到,遇見的第一頭凶獸,便幾近要了我的小命;”
“危難關頭,我將連心環施展輔助向了那頭凶獸,索性,起到了效果;那凶獸感受著自身大幅漲進的實力,少了對我下死手的念頭,但也不再願意放我離開了;”
“我被它帶著進了領地,前後像征戰一般,助它滅了臨近的幾頭凶獸;我的實力也在這一次次的戰鬥下提升,但卻依舊沒有找到扭轉本身那份柔力,賦予高攻擊性的手段。”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幾乎都在各種獸類中輾轉,被它們當做了一件可以提升實力的寶物一般爭奪,前後共計輔助了六七頭凶獸的樣子;”
“直到前陣子,我最後輔助的那頭凶獸遇見了更強的存在,而那更強的存在卻對我這份能力,渾然沒有半點興趣,意圖將我和輔助的那獸統統滅殺,我的半張臉,便是在那時被毒傷腐爛的,小命也幾近丟在那;”
“好在雲貘的及時出現,它坐收了一波漁翁之利,將我從那雙獸鬥爭之中給救了出來,並替我清理了臉上的劇毒,保下了性命;但我的容貌卻隻能變成如今這模樣了。”
“我與雲貘,便是自那個時候結下的緣,它也與彆的獸類不同,再接收我所賦予的那份提升之力的同時,也能十分奇異的反哺向我一份力量;不過代價就是需要同其定下一個特殊的獸契,相融為一體;”
“我想,這或許就是我一直苦苦想要找尋的‘實力’,衡量後,應了下來。”
江若雲狐疑打岔道:“你既然和那雲貘是一體的,那它方才怎麼忍心眼睜睜看你犧牲?一點忙也不幫嗎?”
藍田易乞的眼中閃過一抹心虛,輕咳了一聲道:“方才那種情形,它幫不上什麼忙,我強行奪過了身軀的主導權。”
江若雲又道:“那你這樣後……對它有影響嗎?”
藍田易乞苦笑著搖了搖頭:“自決意行此事的那刻,我與它便解開了那份契約束縛,待我這口氣消散,便是由它主導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求過它了,不會再如初遇時那般,戲耍為難你們。”
“我遇上的這隻雲貘其實本性不壞的,隻是在這片沙海之中孤單太久了,看慣了生死,才變得有些淡漠無情,才會喜歡捉弄刁難人,以此來尋求那一丁點的愉悅。”
這時,內識海之中,突然傳來雲貘本體陰沉又戲謔聲音:
‘求?你會求我?’
隱隱還透著幾分委屈,像是在吐槽,‘要是真能服軟求上一句,也沒那麼多爭來爭去的事情了。’
想著藍田易乞先前的話語,雲貘本體的聲音又滿是戲謔的調侃道:‘瞧不出來你如此會胡謅啊?這十句話裡,假的都快比真的都要多了!’
藍田易乞眼中不可避免的閃過一抹窘色,沒有理會內識海的那道拆台的聲音,繼續向陸風說道:“風大哥,一直潛伏在你們背後的那名刀客,我此前幫你趕跑了,你們現在應該可以安然離開這兒了。”
陸風一怔,這才明白過來隱刀的氣息何以會突然消失不見,原是藍田易乞暗中出了手。
看著藍田易乞如今這幅悲愴的模樣,陸風滿是不忍:“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藍田易乞連半絲遲疑都沒有,立馬篤定點頭,目光堅定道:“風大哥,你彆為我難過,我其實本該三年多前就應該死在這裡的,能活到現在,還能有機會再見到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陸風聽言,心中更為酸楚,抬手幫著藍田易乞擦拭了一下白骨唇齒邊的血跡,痛惜問道:“疼嗎?”
藍田易乞眼中蒙現一層水霧,但隨即便釋懷輕笑道:“一點也不疼,這點傷痛根本不算什麼的。”
心中暗暗呢喃;‘相較於當初聽到你死訊時的痛,這點又算的了什麼呢。’
這三年多來,藍田易乞自問最煎熬痛苦的,並不是一次又一次附加在身上的那些傷勢,而是每每想起陸風的死訊,他的心便會揪痛得厲害;
最開始的那段日子裡,行走在這片荒蕪的沙漠之中,他時常會覺得陸風在背後一如既往的輕聲呼喚著他,但回頭卻隻有肆意的風沙。
逐漸的,儘管已經接受和習慣,但偶爾還是會夢到曾經一起經曆的種種,曆練的生死;
起初他還滿懷期待此般夢境,但日子久了,卻是會害怕;
相比於那份久違的期待與驚喜,他更不忍醒來時的那份失落與孤苦。
那才是最煎熬的。
“風大哥!”藍田易乞正色了幾分,知道該是離彆的時候了,滿是虛弱的說道:“風大哥,我不想你看到我消散離世的模樣,你們先走吧。”
江若雲這時開口:“我們還不能離開,若水傷重,需要尋得北精之水才有一線生機,風哥哥他也需要北精之水才能突破五行境的桎梏。”
陸風附和:“傳聞北精之水在天雨族之中,我們查到天雨族的故址應處於這片無淵冥海深處。”
“你們要去天雨族?”藍田易乞愣了下,本黯淡虛弱的神色,在那一瞬突兀的有些激昂,但驚鴻一瞬之下,又即萎靡了下去。
短暫的沉寂後,說道:“方才問了雲貘一聲,它稱當年天雨族隱世的時候,將入口設在了一座山的雲池仙泉之中,你們想去天雨族,需得先尋到那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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