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和唐元臉上因為現場殘留的戰鬥痕跡所浮現出的驚愕還未褪去,陡然間瞥見陸風的布陣動作,不由再度驚愕在了原地。
“老陸,你這是……”
唐元有些懵態的看著陸風,見後者此刻手中一沒有取出刻刀,二沒有任何布陣的玉石,就光著兩隻手,來回撥動著,完全不像常規布陣時的情景。
然就是這樣的姿態下,凝聚雙掌之中的靈氣,卻是逐漸衍化出了一道道陣紋。
葉梵驚駭失聲:“憑空凝紋!?這不是天魂境層麵的陣師,借造化之力才能辦到的事情嗎?你怎會……”
陸風桀驁一笑,嘴角揚起一抹得意,“怎麼樣?新研習的手段,夠唬人吧?”
葉梵和唐元瞧見陸風此般顯擺欠揍模樣,不由都啐罵了一聲:“真是妖孽……”
陸風對此全然當作了讚譽,爽朗輕笑間,繼續凝聚手中陣紋。
他如今雖然沒達天魂境,甚至連地魂境都隻是半隻腳跨入,按說是很難做到如天魂境那般憑空凝紋的;
但因五類玄氣相合之後,他的氣息已然極大程度超脫四周天地環境中的靈氣,適才能輕鬆凝聚出道道陣紋,而不被環境中的靈氣所紊亂衝散。
甚至,可借助著玄氣之力,進一步壓縮那份凝聚的陣紋,使之更為的堅韌結實。
天魂境陣師之所以能憑空凝紋,也全然是因自身氣息超脫環境的緣故罷了。
就陸風如今的實力而言,已然可以做到更好。
葉梵和唐元二人看著陸風布陣的情景,也終是反應過來後者何以自信能解決掉眼前這頭狏禍陽鬥;
就其脫離開尋常玉石獸丹布陣這點來看,分明所布的乃是天品層麵的大陣,竟是想著以五行境的實力,來冒險借這一方天地之力,對付狏禍陽鬥。
‘難怪要說有著毀去獸丹的風險。’
唐元明白陸風用意下,臉上不禁浮現幾分訕笑,那由極陽之息衍化的岩漿煉獄有多恐怖他不清楚,但就連極陽之獸狏禍陽鬥都不敢靠得太近,借之修煉也隻敢汲取些許外泄的能量來看,儼然非尋常之力。
這樣的力量,稍有不慎,把控不好的話,確實可能頃刻間將狏禍陽鬥給焚得連渣都不剩。
葉梵這時輕聲‘啤’了一聲。
唐元聽得示意,目光順著葉梵所示朝陸風看去,眼中剛淡化的那抹駭然不由再次浮了上來。
瞠目咋舌間,驚歎道:“老陸的凝紋速度也太快了吧!”
葉梵認同點頭,在他看來,陸風近乎每走一步,都會有一道長長的陣紋凝聚,並在邁步間隨手斂去。
饒是他們這等實力,輕易都難感應得出周遭有著陣紋暗斂,仿若同周遭環境完美相融化作一體一般。
此般速度,此般隱匿程度,簡直匪夷所思。
最關鍵的是,凝紋布陣時,竟然未曾暴露出太過明顯的氣息波動,或者說將這部分氣息波動全都給隱匿得一乾二淨,以至於近在百米開外的狏禍陽鬥,渾然沒有感應到半分違和。
不多時。
陸風便已繞著那片岩漿煉獄以及狏禍陽鬥行了一大周圈,無數玄奧的陣紋已完美的形成了一個閉環,隱匿在這一方天地之下。
唐元輕聲問道:“回頭需要我和老葉怎麼配合?”
陸風一邊恢複著布陣的消耗,一邊告誡道:“陣基雖然已經成就,但想通紋成陣,少說需得三到四息的功夫,這期間,若是可以的話,你們儘量將它困在原地,爭取彆讓它逃離太遠。”
“待得陣成,不管能否鉗製住狏禍陽鬥,你們都必須第一時間拉開百丈之距,謹防被陣勢波及。”
唐元和葉梵聽言,眼中儘皆閃過一抹驚懼,也是意識到,此般陣法,陸風恐並不能百分百的完美掌控,如若不然,也不會有此般怕誤傷的顧慮。
“那畜生好像有動靜了。”
葉梵這時突然開口。
三人小心靠去。
見狏禍陽鬥已開始斂入那部分淬煉好的極陽之氣,嘗試突破。
陸風連忙更加抓緊時間調息恢複起來,先前的布陣看似輕鬆,實則於他消耗並不小,幾近耗去了大半靈氣。
好在,狏禍陽鬥距離成功突破還有一段時間。
正當陸風如是想著的時候,突然瞧見遠處的狏禍陽鬥猛地大口一張,數顆血紅色的圓球自其腹內噴吐而出,懸於周遭,經受著那股淬煉好的極陽之息不斷洗禮,化作道道精純的能量融於體內。
陸風三人見此情景,同時臉色一凝。
“不好,這畜生竟有著後手準備!”
葉梵驚疑失聲,“那些圓球,像是同為陽屬性凶獸的獸丹。”
唐元肅然道:“獸穀典籍中有著記載,部分凶獸突破時,會吞噬同係獸類的獸丹以作輔助。”
“準備動手!”陸風皺眉示意,就此情景來看,狏禍陽鬥的突破不過瞬息之間的事情,餘留給他恢複的時間不多。
葉梵歎息了一聲,自納具之中取出一個小玉瓶,“早知還是要用上這顆丹藥,就早些拿出來了。”
陸風愣神接過,見玉瓶之中僅有一顆暗橙色丹藥,其上丹紋遍布,散發著一股濃鬱到極致的生靈氣息,隱隱有著幾分相熟之感。
唐元沒好氣的啐了一聲:“有寶藥你還藏著掖著,老早好拿出來了。”
“你懂個屁!”葉梵無語的白了一眼。
陸風驚愕失聲:“這是以那木淵海王參煉製的?”
葉梵點頭:“不止是木淵海王參,還有不少哄騙著阿茹她們多年私藏的靈草,僅此一顆,足以讓你瞬間恢複至全盛狀態。這可是關鍵時刻救命的寶貝!”
陸風心有不舍,剛要開口,卻遭葉梵打斷了下來,“彆再墨跡了,趕緊服了,我這還有剩餘。”
麵對葉梵的強勢,陸風再不好推辭直接吞服了下去,濃鬱的生靈氣息瞬間灌及周身,四肢百骸渾身經絡仿若受到一股靈泉衝刷一般,瞬間盈滿,過溢的靈氣仿若漲得要透出體表一般。
確如葉梵所言,僅是瞬間,陸風於布陣所帶來的消耗,便已儘數恢複。
唐元摩拳擦掌間,熱切的看向葉梵。
“滾,”葉梵沒好氣的又白了一眼,“我這就剩最後幾顆了,阿茹她們我都沒舍得給,等哪天你要是快絕命了,可以考慮給你。”
“重色輕友,”唐元調侃的啐了一聲,哪裡不明白葉梵心意,儼然是為著他的那些正牌伴侶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