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禾生立馬親切的回答道:“你哥他們都在西南邊的防線處,廉叔這就帶你過去,有關南沽鎮的事情,咱們路上在慢慢說來。”
說著不待苗秋芸答應與否,徑直便示意著眾護衛讓開了路,帶領著朝西南方向走去。
廉禾生邊走邊忍不住感慨;‘天佑我廉家,佑我廉家啊……’
在他看來,無淵冥海這等恐怖地域,古來便沒有幾個能活著回來的,而今苗秋芸不僅安然歸來,身體還都沒有半點傷勢,這無疑定是上天對他們廉家的眷顧,不忍他廉家絕後的緣故。
廉禾生暗自銘記著定要好好牢記此般恩德,往後日子行善積德以償報。
苗秋芸猶豫間還是跟了上去,同時於納具之中取出了納有五叔殘魂的墨玉,將之交到了廉禾生手中。
“這是……”
本還一臉驚喜的廉禾生臉色頓時黯然下來,感應間察覺到了墨玉之中的五叔魂影。
愣神了足足有一會。
待得廉禾生回過神後,整個人明顯比之先前更為慈祥無數。
儼然,是自五叔殘魂口中確定下了浮沙螺都之中所發生的事情,確定了果真是他兒子的過錯,並不存在什麼苗秋芸設計坑殺他兒子之類的陰謀。
當下對於這個‘兒媳’是愈發的滿意起來,隱隱也有要為兒子好好補償的意思在。
此般心緒下,連帶著回答起苗秋芸的話語,都變得殷切了起來,全然沒有半點家主的架子。
陸風趁勢問了一句最關心的話語:“廉家主,君家來人可還在此鎮上?”
廉禾生本並沒有理會陸風的意思,但見苗秋芸目光也看向著自己,當下好意說道:“那些外來勢力基本於十幾天前都已經全部離開了,畢竟沒人會想到你們還能活著回來,還是過了那麼久才回,那些外來勢力都無暇一直耗在這裡,若是留下些門內弟子,又覺對付不了你們,所以索性都離開了。”
陸風聽言,緊繃的心弦陡然鬆弛下來。
苗秋芸在意的接過話語:“我們南沽鎮是因為那些外來勢力,才變成現在這幅場景的嗎?”
廉禾生歎了口氣,氣憤道:“這筆賬也可以算在那些人頭上,但歸根結底最該死的還是苗詠財那狗東西,若不是他魚死網破放開城門防線,斷不至於給南沽鎮帶來如此大的禍患。”
苗秋芸臉色一寒,“是那狗賊乾的?”
苗秋芸本就因為苗詠財吃裡扒外奪取家主之位十分的憤怒,聽得此般消息下不禁憎惡得咬牙切齒。
自幼在這南沽鎮長大的她,最為清楚城門失守所帶來的後果,這簡直不是人能乾出來的惡事。
但印象中,又覺自己這位二叔雖然貪財又貪權了一些,可應當還不至於乾出這等十惡不赦的蠢事來才對。
他於南沽鎮按說還是有著一定感情在的,所想要的財富和權力也都是基於南沽鎮安然的基礎上的。
狐疑間,苗秋芸隱隱猜到什麼,“他這麼做,是因苗金象出什麼意外了嗎?”
苗秋芸所能想到的便隻有這個原因了,恐怕隻有兒子苗金象出了什麼變故,才可能使得苗詠財如此失去理智。
廉禾生黯然點頭,眼中儘浮現出一絲感同身受般的憐憫,但隨即又恢複了厭惡之色,冷冷說道:“確實是因他兒子之故,苗金象死在了你哥手中,苗詠財發了瘋的報複無果,隻得求助於君家小姐,但卻遭到了拒絕;隨後便生出了極端的報複情緒,不僅對你哥下了誅殺令,連帶著將君子雅那夥袖手旁觀冷漠無情的人也一並記恨上了,想滅殺你哥的同時,也要毀了這座城鎮,壞了君子雅想要背後掌控的念頭。”
“哪曾想,君子雅為首的那夥人壓根就不在乎南沽鎮的存亡,在苗詠財做出這等歇斯底裡的報複行徑後,便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這裡,渾然不在意南沽鎮會死多少人,反倒覺得此般情景於他們而言都是好的結果,認為如此一來,你們就更不可能活著離開此地,也就沒人能得到那份懸紅,眾人心裡平衡之下,就更加沒有想出手相救的欲望了。”
苗秋芸滿目揪心,緊張道:“那現在呢?現在南沽鎮處在一個什麼樣的處境之下?你們將苗詠財控製住了嗎?”
廉禾生剛要開口。
苗秋平爽朗的聲音便即自遠處傳了過來:“放心吧,他已經被樊叔給宰了,咱們南沽鎮的局勢暫時勉強算是穩住了。”
“哥~”苗秋芸見到走來的那道熟悉身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含淚奔向一把撲入了苗秋平懷中,這一路走來,她實在是太累太累了,而今總算是可以尋得一個依偎,放下所有防備。
“嗯,受委屈了,”苗秋平寵溺的拍了拍苗秋芸的後背,像是兒時那般輕輕哄著她,就算感應到了她腹部冗起的異樣,也並沒有多問什麼,此刻也無需多問任何。
苗秋芸本還算克製的情緒,在聽得‘受委屈’三字後猶若決堤一般再也控製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淚如雨下,叫人忍不住心憐。
廉禾生見此情景,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三分愧色。
良久。
苗秋芸止住哭泣,嗚嗚咽咽的問道:“哥~咱們苗家……還在嗎?”
“在,還在,”苗秋平認真安慰道:“不僅還在,今後隻會比以前更好。”
廉禾生這時附和了一句:“不錯,隻會比以前更好!”
此話儼然代表著他終是有了低一等的決意,甘心做苗家未來的陪襯了。
說實在,他自身也不知為何,在得見苗秋芸那般楚楚可憐模樣下,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明白是他廉家有愧下,更是無顏再起任何爭念。
有的隻是想安穩的保住這份血脈,力所能及的將一切都奉獻給這份血脈。
苗秋芸有些恍惚,下意識詢問起方才所見情景:“樊叔呢?我們方才趕來時,見他好像在同一頭厲害的凶獸戰鬥,他沒受傷吧?”
“樊叔無礙,”苗秋平臉上浮現一抹傲然:“樊叔方才解決的那頭禿鷲算是首批闖入城內獸群的獸王存在,滅殺了那頭畜生後,獸群四散逃離,極大的緩解了西南邊的處境,穩定住那邊的局麵後,也該是我們反擊驅逐他們的時候了。”
說著徑直走到葉梵一眾跟前。
“葉大師,”苗秋平恭敬的鞠了一躬,誠懇道:“感謝葉大師此前對於我們苗家的照顧,苗家定當世代銘記於心,眼下南沽鎮遭重,還請葉大師再幫上一回。”
“我?”葉梵有些錯愕,“我的實力可比不過方才出手的那位,如何幫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