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臉色極差,心中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出現了,神樹哀泣的那名聖位,竟真的與輕雪有關。
李劍心臉色暗沉,搖頭道:「他們二人戰於九霄之巔,具體戰況不為人知,但最終落回地麵的僅血子一人,不見夜羽劍主的蹤跡,直至今日也僅尋得他那柄佩劍,不見屍身。」
君子默臉色一片死寂。
君子依同樣也是頭一回聽得這般消息,眼眶霎時通紅下來,內心難受到了極致。
她雖然與夜羽劍主素未謀麵,但卻神交憧憬已久,後者更是她學劍的初衷與理想,加上這段時日來和夜羽劍侍齊綰素的接觸,夜羽劍主在她心中的份量與日俱增。
而今聽得這般消息,她的痛楚渾然不比老哥與師傅出事來得差。
仿佛好像被人剝奪了理想與目標一般,一度有些仿徨不安。
「不會的,不會的,」君子依有些無措的呢喃:「夜羽劍主那般厲害的人物,定不會如此輕易死去的。」
君子默餘光看了陸風一眼,想到自己出事前在前線營地的種種跡象,思量著開口:「風哥,借一步說話。」
君子依當場就急了,哭起了鼻子:「老哥,有什麼是不能當著我麵說得嗎?」
這一刻,她是真的委屈了,明明她才是最關心夜羽劍主的人。
君子默無奈,隻得安撫道:「一些男人間的私事,你不方便聽。」
君子依臉色一紅,這才收斂住了小脾氣。
李劍心看著陸風二人走向遠處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思慮,隱隱覺得二人接下來的談話恐定然不簡單。
但礙於身份,他心中雖說好奇,卻也是無論如何做不出竊聽這等事情的。
君子默將陸風帶到山壁一側,臉色凝重道:「風哥,我出事前幾日,輕雪她曾經同我提及一事,她稱營地之中,我們人族內部可能有人被血族策反收買,她的身份恐怕已經暴露。」
陸風臉色一變。
君子默繼續道:「她吩咐我暗中著手調查具體是誰,可還未來得及查明,血族便發動了進攻,雖然同
往常一樣,依舊是小打小鬨試探之舉,並沒有天魂境九息或是半聖級彆的參與,但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的目標竟會是我。」
「結合現今局麵,我懷疑我的負傷應不是意外,而是血族對輕雪身份所懷疑下,做出的試探之舉。」
「怎麼說?」陸風麵露疑慮。
君子默分析解釋道:「那一戰雖然是混戰,但我可以感覺得到,傷我的那名血族老者明顯有意壓低著實力,故意平衡在與我相差不大的境界下,於混戰之中順利接近到我身邊後,明顯有著機會展現真實的實力將我輕易滅殺,但他卻並沒有這樣做,而是借著與我劍術比鬥的過程中,暗施了此般靈魂偷襲,使我迷失在那般恐怖劍意之中,落得一個猶似劍心受損的局麵。」
「隻傷不殺,必有所圖,他血族的目標可能不是我這個小嘍囉,而是背後的輕雪;」
「這段時日來,我與劍侍可以稱是輕雪身旁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有我們兩人在,輕雪基本不會有出手展露實力的地方,一切都被我們所擋了下來,營地之中血族的女乾細可能探究不得輕雪真實身份,才想著將我這個礙事的人除去。」
「甚至說,我的詭異傷勢,便是他們想出
..來試探輕雪身份的重要一環。」
「正是因為輕雪沒能幫我恢複,他血族才在我被送回族內後立馬發動了大戰,還是血子親自上場的大戰,他們定是已然知曉夜羽劍主身份作假,乃由輕雪假扮的事情。」
陸風細想之下,認同的點了點頭,「你這傷勢非尋常藥師所能看透,需要依仗著絕對的劍道造詣才可能發現得了虛實;如果說你這傷是血族特意送給輕雪的見麵禮,那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在血族看來,如果輕雪真的是夜羽劍主,那她的劍道造詣定然可以輕易看透你的傷勢,並以著半聖實力輕鬆幫你恢複,可她並沒有察覺,僅是如一眾藥師一般,將你視作了劍心失守。」
君子默點頭:「這無疑坐實了她身份為假的事實,也間接成了血族發動後續戰鬥的導火線。」
「如今輕雪出事,於血族而言,無疑是在告訴著他們,我們人族自一開始就沒有能真正純粹的破聖潛力的魂師,對他們的那份潛在的威脅根本就不存在;」
「經此一役,他們儼然再無遠慮,一旦等他們的血子成功破聖,我們人族恐怕就要迎來覆滅性的危難了。」
一股無形的壓迫仿佛如山嶽般蓋在二人心頭。
陸風沉重道:「難怪那一戰後,血族還甘於平靜,沒有趁勢追擊,原來是在等一個足以將我們人族徹底傾覆的契機。」
「不行,我需儘快趕回前線商議對策,」君子默神色嚴峻,「還有不把那血族內應揪出來,我心裡頭終歸安穩不下來。」
陸風動容道:「你傷勢剛愈,且休息兩日,兩日後待我處理完事情,隨你一起去。」
君子默一愣,臉上的焦急壓了下來,沉默良久,鄭重開口道:「風哥,你不能去,前線太危險了。」
「胡話!」陸風無語,斥責道:「我如今實力已經恢複不少,更勝曾經,已經能出上一分力。」
「正因如此,風哥,你才更不能去,」君子默冷靜分析後,嚴肅道:「風哥,這麼多年兄弟,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這次,算我求你,彆去。」
陸風皺眉,態度堅決,「你和老荊都在那,我又怎能坐得住袖手旁觀?」
君子默搖頭,「風哥,自初見那時,你就一直在帶給我各種顛覆認知般的奇跡,在我心中,你就是一個什麼都能做得到的人,這次輕雪出事,人族勢微,迫切需要有人能站出來,在我心中,你是那獨一無二之選……但絕對不是現在!」
君子默一把抓住陸
風的手,鄭重承諾道:「風哥,等我一陣,等我和老荊把那個吃裡扒外的血族女乾子揪出來,你再過來;眼下敵人在暗處,若你貿然去往,我怕血族會暗施什麼黑手,輕雪已經出事,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有把握嗎?」陸風凝重的看向君子默,臉上存著幾分猶豫不決。
君子默點頭,嚴肅道:「原本就有所眉目了,我和輕雪都曾懷疑過,那賊子可能是駐紮在營地中的總獄來人中的一個,具體是誰,尚不確定。」
陸風兀自皺眉,儼然沒想到血族的手居然伸得這麼深,連總獄都給滲透了。
君子默適時寬慰道:「不過不用太擔心,他一個女乾細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揪出是遲早的事情。」
陸風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末了叮囑道:「輕雪出事後,至今蹤跡不明,生死未知,借著你族內力量幫著查一查,若是可以,也幫著照看一二小綰。」
「自然,」君子默鄭重應下,「齊姑娘她也是我好友。」
說著有些擔心道:「就怕她如今已經不在營地,沒了夜羽劍主這份庇護後,她這劍侍身份恐怕會有不少人覬覦。」
陸風眼中擔憂更甚,不說彆的,光是身揣夜羽劍和夜羽劍法這二者的存在,魂師界怕就會有數之不儘的人盯上齊綰素,殺之奪寶。
思量間,陸風叮囑道:「若事態真的不受控,就將夜羽劍法公示於眾吧。」
「至於那柄夜羽劍,回頭讓天夜劍宗給收回去。」
「這樣盯上小綰的宵小,應該就會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