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唐元整個人猛然一怔,急忙喊話。
以他此刻虛弱狀態,可抵擋不住這淩厲一劍。
早已候在一側的葉梵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像是在調侃唐元終是有如此慌張求助於他的一天,內心很是得意。
伴隨著這道玩味笑意,本在十幾米開外的身影突然一閃,如鬼魅般來到唐元跟前。
攬雀三式應勢施展,手中折扇猶如一柄彎刀飛襲向追擊而來的蒼鬆。
在‘逐月’之勢下,飛襲而出的扇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淩厲又優美的弧線,若夜空中明亮的那輪弦月,清冷而又肅殺。
地麵上的沙塵碎石受到這逐月之勢所引,紛紛被卷起,形成一道弧形風牆,又瞬間崩散,若受驚飛鳥,朝著蒼鬆方向四散迸射。
強大恐怖的氣浪震蕩下,這些碎石土塵激蕩得速度極其驚人,沙土飛揚間不僅形成了一片迷蒙沙幕,乾擾了蒼鬆的視線,其恐怖的激蕩之力貫出下,也還生生衝散了他刺向唐元的那股劍勢。
蒼鬆被攝退下,臉色陡然一凝,眼中滿是冷意,有些沒想到葉梵隨手襲出的攻勢,竟同唐元一般,也達到了足以威脅天魂境後息層麵的可怕程度。
再看扇子折返回到葉梵手中後,葉梵那邪魅冷笑孤傲模樣,全然又是有著在拿他喂招的架勢。
這讓得蒼鬆震怒不已,心中斷不容此般羞辱。
未免葉梵又會如唐元那般,一上來急攻架勢,壓得他抽不出手還擊。
蒼鬆這次搶在葉梵行動前,先一步朝他靠了過去。
儘管被葉梵實力有所震驚,但仗著彼此實力存著的差距,蒼鬆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天魂境前息終究隻是天魂境前息,就算手段再多,也斷不可能在天魂境後息魂師麵前掀起風浪。
即使此刻的他,因為唐元的那幾拳,已經有了不小的消耗;
但蒼鬆依舊有著十足自信,就算隻能發揮七八成實力,隻要掌握主動權,也定能輕鬆壓製住葉梵,將之扼殺在古定劍之下。
卻不曾想,當他急攻上前,同葉梵交手的那一刻,卻是發現葉梵的攻勢說不出的紮實,綿綿不絕無窮無儘,渾然不像是一個天魂境前息魂師所能蘊養的靈氣含量。
甚至,恍惚間讓他都有種錯覺,好像對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三個人一樣。
儘管有著自信憑借絕對實力可以一劍破開葉梵此般濃厚綿延的靈氣,但奈何,葉梵壓根沒一招是正麵應對的。
憑借著手中扇子,舞動出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次又一次將他的攻勢給化解了開去。
這感覺,簡直同他施展青鬆迎客時一模一樣,也在用著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之理。
要想破開,怕是需來上一記猛攻才行;
可他並不擅長如唐元那般彙聚全力的霸道攻勢。
除非消耗大量靈氣,強行以勢相衝。
蒼鬆餘光掃了眼遠處平靜看著的鬼伶和寧香,終究放棄了猛攻念頭;
他不清楚二女實力,若二女同樣實力恐怖,待他猛攻後的空擋出手,於他定為極其不利,保不準會有被傷到的風險。
實力到了他這個層麵,對戰時已經不單單想著如何滅殺對手,尤其是麵對實力不如自己的存在,想的更多的往往都是如何無傷滅殺,這才是他作為強者應該擁有的表現。
寧香愕然看著葉梵與蒼鬆激烈的纏鬥,向一旁的唐元癡癡問道:“唐大哥,師傅他這又是什麼新本事呀?”
唐元自葉梵出手的那刹,便即認了出來,當下微笑著解釋道:“是此行無淵冥海,於一名不速之客身上得來的功法,名為‘攬雀三式’,此法局限較少可融於自身修行,回頭你要是感興趣,可叫老葉指點一二。”
嘴上輕鬆說著,但眼中卻驚駭連連;
儼然也是沒想到,葉梵能於短短時日,便將這攬雀三式融彙在了自身扇子一道的功法之中。
他因為並沒有太多興趣的緣故,本對此不以為然,但見葉梵揮手間居然憑著一把普通折扇發揮出如此威勢,心中不免也起了幾分心思。
寧香和鬼伶亦是如此,一時間眾人看向葉梵的目光都不禁認真了許多。
此刻身處激戰中的葉梵,雖呈現著被蒼鬆壓製的局麵,但卻並沒有任何狼狽,反而表現得有些遊刃有餘。
手中的折扇猶如化作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或開或合,靈動而又致命;
時而以扇子的柔韌巧妙的繞過蒼鬆的利劍;時而又以扇骨的堅硬猛地振擊長劍劍身;
每一次揮動都帶著一股內斂的暗勁,明麵上似春風拂麵,怡然自得,實則卻暗藏著無限殺機。
寧香遙望著葉梵那瀟灑飄逸淡定自若的身姿,一時顯得有些癡迷,隱隱似乎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那麼多師娘的緣由了;
驀然間,腦海中鬼使神差的居然浮現出了蠻鐘離的身影;
相較於眼前葉梵的偉岸瀟灑,蠻鐘離明顯是要顯得呆頭呆腦許多;
但就是那蠢呼呼的模樣,卻是讓得寧香內心陡然一陣慌亂,猶似小鹿亂撞般,心跳變得奇快無比。
思緒蹁躚下,臉蛋也為之湧上了一層紅暈,像極了含苞待放的美豔花骨朵兒。
遠處。
蒼鬆多番試探依舊沒有破開葉梵逐月之勢密不透風的防禦下,終是徹底不再藏拙,彙聚力量施展出了一式‘蒼鬆破曉’,憑著霸道的力量生生朝葉梵心口所在擲離出了手中的古定劍。
葉梵見狀連忙全力抵禦而向,但卻愕然發覺,在古定劍飛襲而來的那刹,蒼鬆的身影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另一側,以著雙指朝他直麵刺來。
指尖彙聚著一股凝聚的無上劍芒,透著令人心悸的威勢。
對於此般情景,葉梵最為熟悉不過,經常會在陸風身上瞧見。
隻是萬萬沒想到,蒼鬆的劍道造詣竟也達到了無劍之境的層麵,一直握著的古定劍竟隻是個幌子!
一時間,一股強烈的死亡心悸感上湧。
葉梵隻覺沒來由的一陣窒息,拚儘全力以著折扇挑飛那柄古定劍後,麵對另一側蒼鬆的劍指,卻是無論如何都再難避開。
唐元三人遠遠瞧見此般情景,神色瞬間都凝重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