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焱怔了怔,基於對月瀧的了解,瞬間了然其話中之意,急道:“你竭力下能做到何等程度?”
月瀧此時已然暗自在調度陣勢,厲聲回道:“七成把握保住李叔,三成把握保住蒼叔。”
蒼瀾聽言,臉上閃過一抹死寂,決然道:“小瀧,莫要有所顧及,趕緊出手!蒼叔就算死在這,也不會怪你。”
近乎於其聲音傳出的一瞬。
月瀧控著陣勢便已完成了自我的脫離,隨後調度所剩的那部分陣勢
猛然朝著石壇之陣的缺口灌了過去;
博得一瞬的平息間隔,連忙將李太淵往外拉扯了半步。
但憑著他此刻的狀態以及一線天近乎耗儘的勢能,拉扯半步已是極限。
簌簌簌~
一連數塊上品源石接連擲出,濃鬱的靈氣衝擊向李太淵周身,將之被石壇之陣牽扯的那份靈氣給截斷了開來,替換作了源石內的靈氣供給。
“跑!”月瀧厲聲喝令。
李太淵神色一凜,顧不得自身虛弱,運轉體內僅剩不過的靈氣連滾帶爬般跌出了那份陣勢牽扯的範圍。
石壇之陣汲取吸附那部分源石靈氣後,瞬間像是察覺到有異一樣,猛然震顫起來,恐怖的氣浪將幾乎臉都快要貼向地麵的蒼瀾震得渾身骨骼咯咯作響,幾近斷裂。
“拉扯之力更重了!”
月焱和李太淵神色大變。
月瀧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但於此變故,卻早已有所料;
待得救出李太淵的那刻,他冷厲的聲音便即朝著蒼瀾傳了過去。
“自爆泄靈吧!”
話語帶著不容拒絕的嚴肅。
蒼瀾咬了咬牙,痛苦的咆哮了一聲,繼而迎合著月瀧的話,體內所剩不多的靈氣猛地自衝丹田而去。
簌簌簌~
月瀧抓準時機,又是一連數塊上品源石猛地擲出,於蒼瀾麵門跟前炸開;
恐怖的勢頭將他整張臉都炸得鮮血淋漓,很是猙獰恐怖。
蒼瀾渾身一軟,靈氣逆衝之下,魂丹已是寸寸開裂,表麵布滿了無數裂痕;
生死,隻在這
一瞬之間了。
正當他以為自己即將犧牲,如獻祭般被石壇之陣所吞噬的那刻;
一股來自月焱的精純靈氣卻猛地將他從石壇口拽了出來。
‘這是……騙過了那陣?’
蒼瀾於倒飛而出的那刹,恍惚間明白過來月瀧的用意;
並非是要他犧牲肉身,來保全住魂識;
而是在賭他傾瀉周身靈氣的那刹,能成功避開陣法的那股拉扯,再同此前營救李太淵一樣,以源石為替。
所謂的三成把握,也是指此般情景。
蒼瀾被拽出後重重摔落在地,渾然沒有半點劫後餘生的慶幸,臉上依舊遍布死寂。
他非常清楚自己此刻的狀態,魂丹碎裂,實力傾覆,即使不死,也同死差不多了。
絕望間。
月瀧平靜的聲音突然傳來。
“躺平!”
“四肢張開,莫要抵抗!”
蒼瀾不解,自己都如此了,月瀧這是還要對自己做什麼?
但還是下意識依從了下來,擺出了對應的姿勢。
呃!
近乎在舒展開的那刹,一股鑽心的劇痛自左肩猛然爆發。
蒼瀾痛得臉上青筋暴起,牙關緊咬,滿身都是汗水;
可以清晰的感應到,一根猶似釘子一樣的東西,深深紮入了他肩膀處的穴位之中。
“小瀧,你……”
蒼瀾忍著劇痛,剛要開口問上一句;
突然感覺又是幾道勁風襲來,緊接著,比之先前還要猛烈的劇痛接連炸開。
蒼瀾滿目猙獰,苦苦支撐,緊咬的牙關不斷滲出鮮血。
但眼中卻再無半點
狐疑,有的隻剩決然。
他後知後覺間,明白過來,月瀧此刻,是在救他!
也反應過來,後者所言的三成把握,此刻才是真正的開始!
想到月瀧最初所留的後手,那一根根刻有特定陣紋的細小玉片條……
眼下刺入自己周身穴位的怕就是這些吧!
蒼瀾雖然無法領會月瀧具體正在做的事情,但直覺告訴著他,恐是於保住他的實力有關。
此般念頭下,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堅毅,於一次又一次的劇痛折磨中,生生挺了過來。
原本花白相間的頭發,在這無儘的痛苦下,變得完全蒼白,整個人於這短短功夫,老了幾十歲不止。
在月瀧一次次的出手下,足足二十四根玉片,成功刺入了蒼瀾二十四處周身大穴。
但這還未完。
隨著玉片的沒入,月瀧猛然一掌拍在了蒼瀾心口,精純的靈氣導引向那些穴位中的一根根玉片。
通紋!
陣吟!
蒼瀾清晰的聽到一聲類似骨骼作響的動靜於自己體內迸發,但卻並非由他骨骼所生的動靜,而是源自那些玉片彼此相連下的共鳴之聲。
隨著陣成。
蒼瀾清晰的感應到一股陌生但卻極其親和的力量正在緩緩滋生,逐漸彌漫於自己周身;
那份魂丹碎裂而宣泄開去的力量,似正在緩緩恢複。
夏儀韻遠遠看著這一幕,感應著蒼瀾氣息的變化,不由再次為月瀧的手段所震驚。
雖說蒼瀾此前並未完全自爆,但少說也爆開了一
大半,魂丹定難保全得下;
此般傷勢,常人彆說是恢複實力,就連保下命來都已是奇跡。
可眼下,隨著月瀧的出手,蒼瀾明顯穩住了傷勢。
此般手段,她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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