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冰冷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殺意,「一切都是他那師傅在背後布局。」
唐元一驚:「碧海劍仇碧生?」
陸風點頭,直言道:「早在一開始,此人就於黑霧森林之中布下了諸多凶險障礙,為的就是將錘九爺坑殺。」
「若非沒有料到錘九爺同火手閻王以及戟皇三人會突然調換,他的圖謀怕是已經成了。」
「仇碧生眼看事情走向不對,所布之局莫名用到了火手閻王頭上,隻得順勢利用火手閻王,遣那幾個黑衣親信去傳信錘九爺,將之引去。」
唐元一怔,「這麼說來,錘九爺此去並不是如那薛濤所言感應到了火手閻王的求援?而是遭仇碧生算計,騙過去的?」
卞天涯插話道:「龍淵判官的名聲我有過聽聞,為人很是剛正不阿,若是發現自己遇險,遭人算計,斷然是不會拖累兄弟,發出求援的。」
此話原本在聽薛濤胡謅時,他就想提了,可畢竟隻是聽聞,心中也是沒底,那時便沒有開口。
一側的夏儀韻在意問了一句:「那有搜出黑霧森林之中具體存在什麼凶險嗎?」
陸風搖頭,神色凝重。
卞天涯隨口道:「不管是判官還是錘九爺可都是天魂境後息層麵的人物,而那碧海劍不過半隻腳踏入後息之境,想來就算提前布局,當也不會構成太大威脅。」
陸風臉色並未好轉,他查過老木頭如今的實力,不過才僥幸突破至天魂境後息罷了,
若是遭碧海劍提前布局,還是有很大概率遇險的。
倘若碧海劍再以火手閻王為餌的話,老木頭救人心切下,更是容易著了道。
砰砰!
唐元接連兩拳轟出,逼退遠處意圖靠近的凶獸。
隨著距離的深入,沿途出現的凶獸頻次明顯多出不少。
卞天涯取出一個大號布饢,朝眾人說道:「黑霧森林之中有著數不儘的暗影魔蛛,我這布饢之中裝有"柑葉粉",乃是青木柑樹混合各種藥材撚製而成,蛛類凶獸素來不喜此般氣味,可一定程度上起到防範效果。」
林緒緒和夏儀韻率先感激的接過,拿著各自的器皿盛了些許。
查驗下確定沒有貓膩後,彈灑在了身體周遭。
頓時一股清清涼涼類似薄荷的氣味彌漫開來。
陸風想到老木頭素來不喜蛛類,順勢也要了一些防身。
一行人繼續朝著黑霧森林奔去。
……
與此同時。
被卸下手腕和下巴的薛濤被送到了龍淵獵魂師團的駐地。
龍淵的藥師是一名穿著赤色素衣的婦女,將薛濤送來的幾名黑衣護衛恭敬的喚了一聲"黃姐"後,便自都退了出去。
婦女慵懶的從躺椅上起身,看了眼被擱在病榻上的薛濤,忍俊笑道:「你這小家夥,怎麼也會有被人傷成這般模樣的一天?」
聲音很是柔媚,像是有著直鑽入人心窩的魔力,讓人聽著隻覺一陣酥麻。
薛濤平素裡是很喜歡來這兒的,在他看來,這樣的聲音哪怕聽上
兩句,那也是一種享受。
更何況,聲音的主人還是個風韻猶存的天然尤物。
隻是有些想法,他也不過隻敢在心中想想罷了,眼前的婦人,可是連他師傅都不敢有絲毫造次的存在。
單就此刻房間之中,那屏風後的架子上所陳列的無數毒物罐子,便可見婦女的手段很不一般,絕非表麵柔媚那麼簡單。
"黃姐,先把我嘴巴給接上,我再同你細說。"
薛濤暗自運轉魂識祈求道。
因為被搜魂的緣故,魂海遭重之下,此般魂識交流讓他都不禁疼出了一身冷汗。
婦女輕笑,纖嫩白皙的手探向薛濤的下顎。
於接觸的那刹,臉上的漫不經心突然凝滯,隨即秀眉微蹙,先前的那份慵懶感也瞬間消失不見。
「這是……擒龍卸骨術!?」
婦女眼中泛出一抹驚奇,「快說,傷你的是何人?此刻在哪?」
不待薛濤回應,其身便被婦女整個托起,朝著駐地之中最大的一間屋舍靠了過去。
薛濤掙紮無果,眼中不自覺閃過一絲慌意。
思緒急轉間,盤算著該如何交代此番經曆,才可掩蓋過去不牽扯出師傅的圖謀。
但想著那人的可怕……
薛濤心中隻覺說不出的發怵。
……
隨著天色漸沉。
陸風一行趕路的速度明顯緩下不少,每每穿行間,四周獸類低沉的咆哮聲此起彼伏,讓人感覺遍地都是凶獸蟄伏一般。
時不時會有不開眼的獸類迸出,將他們當做獵物一般,想要
為之撲殺。
起初唐元還能兩三下趕跑一頭,但隨著獸類的實力逐漸強大,每每都要好一番功夫才能嚇退。
這時,一條體型足有七八米長,比人還粗的蜈蚣突然竄了出來,攔截在了眾人跟前。
卞天涯看著喘著氣的唐元,站出聲道:「這畜生我來對付,你們先走。」
唐元也不客套,當即應下,「若有危險,立刻傳信,我馬上折返。」
眼下情景,也隻有各自留下策應,才不影響趕路了。
否則的話,怕是要拖上很久。
陸風原本也想過出手,但被唐元攔了下來,理由是回頭抵達黑霧森林,怕是免不了有一場大戰,需得讓他儘可能保持最佳的狀態。
事關老木頭安危,陸風也隻好迎合著收起了動手之念。
夏儀韻、林緒緒和武子龍三人雖有心相助,可奈何眼下情景,他們著實幫不上什麼忙。
以她們的實力自保有餘,但想嚇退時不時出現的地魂境後期層麵乃至是半步天魂境層麵級彆的凶獸,還是有些困難。
不多時。
卞天涯罵罵咧咧的追了上來,因為出汗,額頭鬢角的發梢有些濕潤。
「怎麼如此狼狽?」唐元狐疑的掃了一眼,捕捉到卞天涯袖口有著被撕裂痕跡。
「彆提了,」卞天涯滿是氣憤,「那畜生不講武德,臨死前竟學蠍類凶獸那般給我來了一記斷尾,小爺好在本事高,不然可就不是被削開衣角,而是整條胳膊怕都要被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