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真是新奇的觀點。
有那麼一瞬間,淩蘭秀仿佛都有種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壓力小了很多的感覺,久違的輕鬆。
「
師兄既然選她,那咱就開始吧!」車暉鏹冷笑著開口,渾然沒有給陸風閒談深入了解的機會,將僅有的半個時辰進一步壓縮,先一步自顧自領著選中的男孩走向了遠處。
於教導前,竟還提防似的隨手用個低劣陣盤,布置了一道掩蓋屏障,不為旁人偷偷看去。
陸風不為所動,隻是冷漠的掃了一眼,繼續保持著方才詢問的態勢,緩聲緩氣的問道:「你覺得一場比鬥最重要的是什麼?」
淩蘭秀一愣,呆愕的看著陸風,見陸風嚴肅的要吃人模樣,轉而可憐巴巴的求助似得看向陳川苓和楊潔。
陳川苓不忍,催促道:「彆問這些有的沒的了,人家都已經上手指導了,時間可不多,你也抓緊帶小淩過去吧。」
陸風依舊沒有理會,目光認真的看著淩蘭秀,「那我換個問法,對於一場比鬥而言,你是更想要贏下比鬥的結果,還是更想要一場釋放自己全部,酣暢淋漓的戰鬥過程?」
淩蘭秀驚愣愣的杵著,腦海不斷閃過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再看陸風那堅定嚴肅的目光;
她不由有種感覺,若是她眼下不回答,陸風怕是可能會一直這樣繼續僵持著,不會展開對她的教導,哪怕最終會被車暉鏹比過去……陸風似乎對此也一點都不在意?
感受著陸風所透著的這股鬆弛閒散勁頭……
淩蘭秀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往日壓在心中的諸多煩擾在這一刻似有種豁然
之感,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相較於比鬥結果,我想,我應該還是更希望能有一場酣暢淋漓的竭力之戰,去耗儘自己的最後一絲力量,感受突破自我的過程。」
陸風看著淩蘭秀堅毅的笑容,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末了,淩蘭秀怯怯又道:「當然,能同時贏得比鬥定是極好的。」
陸風悵然失笑:「這才是青春該有的樣子。」
陳川苓看著陸風這才將淩蘭秀帶去一旁指點,不由喃喃埋汰了一句:「莫名其妙,時間都如此緊湊了還扯這些大道理。」
見陸風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示意淩蘭秀取劍,開始指點起來,趕忙上去幫著布置了同樣的一座低劣陣法,掩蓋住了二人的身形。
此般陣法,防君子不防小人,但凡以魂識感應,當能輕鬆洞察內部情景。
不過眼下眾目睽睽,當不會有人去做此般無恥行徑,尤其是車暉鏹等人更不可能為之。
陳川苓回到楊潔身邊,趁著陸風二人指點的間隙,好奇問道:「楊老,您有認出他具體是誰嗎?當初庚字三十五屆之中,有他這樣一號人嗎?」
楊潔搖頭,坦率說道:「庚字三十五屆是我此生執教印象最深的一屆,不說那些拔尖的風雲人物,單就其他同屆的團組,隻要有過接觸的,當都能有那麼一點印象,可此人……」
楊潔頓了頓,臉上泛起一抹愁容,喃喃說道:「此人給我的感覺很是熟悉,定是在哪
裡有過接觸的,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具體是哪一位獄子,在你們那一屆之中,似無一人能與之對應得上。」
陳川苓想到事關自己的賭約,心中沒來由一慌,「真沒有一人能對應得上嗎?那總獄那層關係呢?他同總獄的範騰前輩有著舊識,會不會是楊老你當年隨手教導過的總獄獄子?」
楊潔思忖了一陣,搖了搖頭:「這些年來我雖然一直有幫著教導總獄送來的那些獄子,但裡頭應當並不存在如他這樣的人;」
「若他表現的普通,我或許還可能懷疑是記性不好,沒能記起來所對應的哪個獄子,可就方才他的表現來看,明顯有著同齡人所不具備的成熟,那份鬆弛自若的氣質,也當非尋常人所能擁有;」
「像這樣的人,不管在何處定當不會是默默無聞的存在;」
「如果真的存在過我曾經的團組之中,亦或是我幫著教導過的人眾之中,當不該沒有半點印象;」
「一個人的容貌或許可以改變,可心性和氣質短短幾年當不該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理當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的。」
「所以……」楊潔一番思忖後,總結道:「回頭再看看他教導的劍法是哪一類,若是依舊陌生……那此人恐是假借的此般身份。」
「那個……」陳川苓撓了撓頭,略微有些尷尬道:「我方才就想說來著,他指點傳授給小淩的劍法,很可能會是您的那套慈韻
劍法。」
楊潔一怔,隨即失笑:「我的慈韻劍法他如何能學得?就算當年整屆獄子,我也就僅僅傳過寥寥幾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陳川苓遲疑間,緩緩說道:「可他方才很是熟絡的報出了您的那套劍法中的招式,其中一式,連我都未曾聽過呢,叫什麼心威暮綻?」
「楊老,您的劍法之中有這
麼一式嗎?」
「是很厲害的一招嗎?」
陳川苓正說著,抬眸看去卻是發現楊潔蒼老的臉上,那份瑩然失笑戛然而凝,轉而化做了濃濃的錯愕與彷徨。
「他真道出了此般招式?」
楊潔似有些不可置信。
陳川苓點頭,「他陳述時語氣十分認真,咬字也很清晰,雖然有些像是報其他劍招時順口帶出的字眼,不過我聽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心威暮綻四字;」
「額,對了,他說完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好像有些沉重,隱隱好像還帶著幾分愧色。」
楊潔年邁的臉上困惑更濃了幾分,「怪哉,怪哉,他是如何知曉的這一式?又何以那般神態?」
陳川苓滿是好奇:「這一式很特殊嗎?」
楊潔點頭,愴然道:「這一式乃慈韻劍法中的死招,每次施展都需燃儘心力,九死一生,乃是非萬不得已,不可施展的招式;」
「在過去這些年裡,我僅僅隻施展過一次,除了雲荊、小默他們……知道的人應該並不多。」
「他一介外人,按說更不該聽聞,除非……」
楊潔
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隱隱猜到了些許的可能,「許是小默那孩子聽說了小勞前陣子回來的經曆,特意安排了此人過來。」
「君公子?」陳川苓一驚,「難道……他是君公子派來教訓秦道軍那夥人的?」
提及君子默名字後,陳川苓心中似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有些不大自然,透著幾分愴然傷感。
楊潔於旁看著,暗自歎息了一聲,寬慰的拍了拍陳川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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