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憤怒的吼聲自靜心閣樓內傳出。
君子默垮著臉道:“老荊,我是子默,我和……”
“滾!”
話還未完,楚雲荊沉悶的喝聲便傳了出來。
相較於一開始的憤怒吼聲,這聲‘滾’音,更多的是苦澀與難受。
君子默臉色一板,壓著聲喝道:“滾什麼滾!聽我把話說完!不止是我,老陸他也來了,他……”
“也滾!”
楚雲荊這次的喝聲明顯遲疑停頓了一下,儼然陸風一詞還是讓他有著幾分動容。
隨著滾字的迸出,嘴中開始不斷叫罵:“你們給我滾出戰宗,我不想看到你們!”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彆死皮賴臉的擾我清夢。”
“戰宗不歡迎你,我同樣也不歡迎你們,要再不走,我就叫人如狗一般攆你們走。”
……
厲牧白和田小鋒等人遠遠聽著,嘴角直抽抽,臉上滿是感慨歎息之色。
果然,楚老大如今的心境,對於誰都是一樣的,是人是狗靠近了都要挨上一頓罵。
“好在默公子脾氣好,”厲牧白暗自慶幸,聽著遠處楚雲荊叫罵問候聲愈發難聽,苦笑道:“此番真是難為默公子了。”
然,下一刻,驚呆他眼球的一幕突然發生。
隻見君子默像是忍無可忍般,直接暴起,猛地一拳轟向靜心閣的大門,直將整座閣樓震得一晃。
而後破口大罵道:“楚雲荊,你他娘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像個烏龜一樣縮在這狗屁旮遝之地,算什麼本事,就算被人給廢了,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彆整這丟人的玩意!”
厲牧白聽得此般話語脖子都伸長了幾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不住咂舌,“說好的體諒楚哥難受,不會往心裡去呢?說好的不會計較,由著楚哥罵呢?”
田小鋒嘴角同樣直抽抽,感慨道:“他畢竟是君家直係,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哪會真容忍得了那些連我們都聽不下去的叫罵啊。”
二人驚駭間,不約而同掃了楚三通一眼,見後者並沒有任何表態,似乎放任著君子默如此,當下也都打消了上前拉阻的念頭。
隻是聽著君子默與楚雲荊二人越罵越凶,時不時還伴隨有君子默強攻靜心閣樓的攻勢迸出,他們的心一上一下的始終平靜不了半點。
叫罵動手的喧鬨動靜足足持續了小半刻功夫。
君子默猶似累了一般,喘著粗氣。
“老荊,你要繼續選擇這麼頹廢下去,我不會再攔著你……”
此話一出,靜心閣內楚雲荊的叫罵頓時緩了幾分,儼然很是受用,最後啐道:“既然如此,你們趕緊滾吧。”
君子默冷笑了一聲,再一次壓著聲道:“老陸全程一言不發,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楚雲荊沉默了下去。
君子默繼續道:“他此刻還在昏迷之中,他同你一樣被人給廢了,甚至看上去比你還嚴重,四肢骨骼都被震得稀巴爛,你作為我們老大,要是做出這樣的表率來,回頭他醒來同樣頹廢,以你為榜樣,我同樣也不會再管他!且就由著他自生自滅,和你一樣當個廢物好了!”
話落,迎來短暫的沉寂。
靜心閣大門上出現一個靈氣漩渦門戶,陣勢運轉間一股強有力的吸扯將君子默和陸風卷縛了進去。
厲牧白等人遠遠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驚呆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怎麼一下說動楚老大了?”
厲牧白滿是摸不著頭腦。
田小鋒喃喃驚道:“難道與楚老大互罵一通,真的有效果?”
心中想著,回頭楚老大要是再有一蹶不振的時候,要麼自己也來試試?
樹上倚著的楚三通眼中閃過一抹寬慰,心中暗暗盼著,陸風二人的出現能帶來些許的轉機。
靜心閣內。
楚雲荊癱坐在地,衣衫鬆垮,頭發淩亂,嘴裡叼著開啟靜心閣的陣玉鑰符,原本乾淨的臉上滿是胡渣;
閣內鑲嵌的照明玉石散發微弱的光芒照耀在他身上,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毫無活力。
得見君子默出現的那刻,楚雲荊臉上下意識閃過一抹尷尬,暗暗為著自己先前那番叫罵感到著羞恥。
待得看見君子默放下後背的陸風,後者軟軟癱癱的倒在地上,四肢折出詭異弧度下。
楚雲荊整個人猶似瘋了般,拚命掙紮蠕動著朝陸風所在靠去。
短短挪移半米之距,已是渾身冷汗直冒,但眼中的堅決卻不減分毫,依舊竭力上前拱著。
君子默得見楚雲荊如此狼狽模樣,驚愣在了原地,眼中滿是痛色,原本因為後者的叫罵,心中本能生出的那絲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三步並作兩步,連忙俯身靠向楚雲荊身邊,將之扶著拖到了陸風跟前。
楚雲荊呼吸急促而又沉重,似乎難以接受眼下情景,聲音極其沙啞的怒吼道:“誰!誰把老陸傷成這樣的?”
“有沒有尋厲害藥師診斷過傷勢?能不能恢複?有沒有後遺症?”
“那賊人有沒有付出代價?你有沒有為老陸報仇?”
楚雲荊滿是急切,若是手腳還能動彈,怕是要揪著君子默的領口逼問。
君子默沉著臉道:“現在知道急了?早前那股蕭頹子勁呢?”
楚雲荊咬著牙狠厲道:“老陸被傷至如此,我就算再廢,又如何能坐得住!”
君子默展顏,“這才對!這才是我們老大該有的樣子!”
“方才我可連抽死你的衝動都有了,”君子默訕笑了一句;
隨即正色道:“老陸具體被誰傷的,恐怕隻有等他醒來才能知道,不過間接傷他的那人,已經被我解決了。”
“現在先說說你吧?”君子默目光盯向楚雲荊,關切道:“我這才離開前線多久,你怎麼就搞成這般癱瘓模樣了?”
“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給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