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買完了沒有?”
四五十歲的豹鐮身形有些肥胖,中氣不足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警告,催促道:“買完了趕緊離開。”
李劍心見豹鐮一副要閒雜人等回避的架勢,不由起了幾分好奇,戲謔道:“諸位這是要買什麼寶貝?這般急切的樣子?”
豹鐮冷哼一聲,“我等買什麼需要向你彙報?”
其旁一名長老譏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打聽我天霆劍宗的事情!”
李劍心不怒反笑,“而今你們燁尊都已不再,誰給你們的底氣還敢這般豪橫?”
“就是,”君子依有些狐假虎威的叫罵道:“如今的你們當夾起尾巴來才對!”
豹鐮臉色一沉,“閣下這是想挑事?”
說著目光毫無顧忌的上下打量君子依,威脅道:“閣下確有幾分實力,但真動起手來,閣下可未必能護得住一個女娃和一個殘廢。”
“你說誰殘廢!”君子依氣得咬牙切齒,瞬間便取出了佩劍。
她的宗旨是,自己受點委屈沒事,但絕對聽不得旁人說及半點自己師傅的不好!
遊商見狀,連忙賠上笑臉,“和氣生財,和氣生財,犯不著,犯不著……”
邊說邊用手壓下君子依一言不合就出鞘的長劍,將豹鐮等人請到了一旁。
見豹鐮一副被激怒,並不賣他麵子的架勢,遊商連忙朝君子依開口:“你君家家大業大的,什麼寶貝沒有,就彆惦記我這一丁半點的玩意了,趕緊離開。”
“你們是君家的人?”
豹鐮態度陡然和善不少。
其旁長老更是有些後怕道:“早報明身份多好,險些傷了和氣。”
君子依臉色有些愕然,並沒有理會豹鐮等人這股趨炎附勢的小人勁頭,心中滿是好奇眼前這個遊商何以能道出她的來曆?
她自問可從未自報過家門。
陸風同樣將這一幕收在眼底,默不作聲,靜靜看著。
豹鐮知曉君子依來曆後,也不再想著要求回避,徑直朝遊商問道:“閣下手中剩下的那柄寶劍,可否割愛賣於我宗?我宗願多出五塊上品源石的價格。”
遊商衣擺一揮,佯怒道:“是環劍山莊那些人出賣的老夫?著實不講道義!氣哉!”
陸風暗自看著遊商這氣憤揮袍的姿態,隻覺愈發熟悉,腦海中似乎某道身影就要呼之欲出一般。
豹鐮連忙賠歉,“閣下勿怪,那環劍山莊與我宗有著幾分交情,著實是可憐我宗處境,才多嘴有此一提,還望閣下體諒,幫襯我宗一籌。”
見遊商沉默不語,滿臉為難。
豹鐮示意了一眼身側幾名長老,後者會意下紛紛脫下手上納戒。
“這樣,我宗願多出十五塊上品源石,共計一百三十五塊……”
豹鐮的話還未說完,遊商便抬手打斷了下來。
“我手中寶劍隻剩這一柄,屬實有些……”
故作為難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一百五十塊!若是能有一百五十塊上品源石,那麼這剩下的最後一柄曠世寶劍,我就忍痛割愛了!”
豹鐮等人霎時臉色一沉。
“閣下此般要價,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一名長老陰沉著臉喝道。
豹鐮眼中更是直接流露出了殺意,他原本還想著迂回著先把劍拿到手,再設法布局劫回源石,眼下多少失了幾分耐心。
遊商苦笑道:“我這哪裡能算要價啊?這本就不是非賣之物,是爾等硬求,我才勉為其難割舍,我內心不想賣的呀。”
陸風看著遊商這般狡猾姿態,心中終是浮現出一道契合身影,壓著笑意,開口道:“不知是何寶劍?我等也是愛劍之人,可否一觀?”
遊商遲疑了一瞬,見豹鐮一副凶神惡煞模樣,明白不刺激一下,怕是難以上套,當下伸出右手,指了指手上佩戴的納戒。
陸風抬手輕點,暗自感應了一瞬,看著納具空間所存寶劍泛出的熟悉氣息,心中不由一陣戲謔。
這可不正是他自百穀劍墟之中取出的寶劍!
基於此,眼前遊商的身份,終是徹底確認下來,郝然正是黃賀婁無疑。
“好劍!”陸風驚喜出聲,猜到黃賀婁現下所行之事後,迎合著說道:“此劍當真願以一百五十塊源石出售?”
此話一出。
豹鐮等人頓時急道:“此劍乃是我等先選中的!”
陸風平和一笑,“選中歸選中,你們這不是沒舍得購買嗎?既然如此,老夫意圖買下有何問題?你等難道要蠻橫得自己買不起也不給旁人買不成!”
“誰說我們買不起!”豹鐮怒道,“我等隻是還在考量。”
陸風譏諷一笑,不再理會豹鐮等人,轉而朝黃賀婁說道:“他們不識貨,扭扭捏捏的,不妨將此劍直接賣予老夫如何?”
見黃賀婁遲疑。
陸風明白對方定是認出了君子依,知曉君子依與自己關係的緣故,結合夏儀韻的那番傳話,不願坑騙後者,才屢屢想著回避搪塞過去。
當下,暗示性的開口道:“不瞞閣下,此劍老夫第一眼瞧見,便覺甚是投緣,很像是老夫年輕時做夢夢見過的那三百柄曠世長劍之中的一柄,適才想要購下,還望成全。”
黃賀婁一怔,聽得陸風有意提及三百一詞,驚愣間突然意識到什麼,內心止不住的驚喜。
“既如此……”黃賀婁十分默契,故作心疼道:“此劍便……”
“慢著!”豹鐮鐵青著臉怒道:“此劍我們要了!你也彆扯什麼夢不夢的狗屁借口,”
說著生怕黃賀婁變卦一樣,直接將手中裝有源石的納戒塞了過去,末了又將自己的佩劍取了出來。
“納戒中共有一百三十餘塊源石,算上老夫這柄勾鐮劍,怎麼也夠一百五十塊上品源石的價值了!”
黃賀婁一怔。
隨即心中不由滿是戲謔。
這天霆劍宗還真是家底見空了,難怪如此遲疑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