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清楚眼下局勢,一味的逃離儼然很難擺脫開七名有著天魂境後息實力的黑衣人追擊,不稍數裡怕就會被截擊追上。
唯有借勢,方有一線生機。
而眼下所能借的勢,毫無疑問便隻有冰湖鏡麵上沉睡的那頭凜冰三首蛟。
以凜冰三首蛟不弱於天魂境七八息層麵的氣息展露,震懾乃至鉗製住那些黑衣人當不在話下。
隻是……
屆時惹惱激怒凜冰三首蛟後,他們自己這邊又當如何自處?
陸風暫時還沒想到契合的應對之法,但眼下情景已然顧不得太多。
與其被那些黑衣人擒住,他儼然更願意麵對凜冰三首蛟。
至少,那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比如再度出現此前那般視若無睹的情形。
再不濟,他還有一線機會寄托於極陰之氣上。
一旦他能恢複提升實力,不管是凜冰三首蛟還是那些黑衣人當都有了底氣應對。
玉龍駒上。
褚佑薇橫躺在陸風懷中,林小婉跨坐依偎在陸風後背,二人隔著陸風抓握著彼此的手。
夾在中間的陸風暖和是暖和了,但隨著玉龍駒疾速下的顛簸,被二女勒得多少有些緊縛難受。
褚佑薇和林小婉均沒有開口詢問陸風此刻要帶她們去往何處,甚至餘光都不曾看一眼玉龍駒奔行的方向,都大有一種願將性命交付之感。
“他們追上來了!”
褚佑薇神色一緊,抓握林小婉的手都不自覺的用力了幾分。
“我來!”
林小婉眼中閃過一抹冰冷,抬手間暗自蓄力,借著餘力將玉龍駒奔馳所掀起的大片冰雪彙聚到掌中,猛地朝上空追來的一眾黑衣人拍了過去。
刹那間,漫天冰雪如同雪崩浪潮般瘋湧,化作一道猶若天塹一般的阻斷,將黑衣人追截的速度生生滯緩了下來。
儘管隻有一瞬,那些黑衣人便以劍勢破開了那層掌勢凝聚的雪障。
但這一瞬,已然足矣讓陸風驅策玉龍駒成功靠向冰麵鏡湖區域。
褚佑薇和林小婉得見不遠處冰麵上棲息著的凜冰三首蛟後,不由都倒吸了口涼氣,緊繃起了身子。
陸風適時放緩幾分玉龍駒的速度,生怕驚擾到沉睡的凜冰三首蛟;
待得順利靠近冰裂穀穀口,這才以劍意激蕩起漫天冰雪,引得遠處凜冰三首蛟的注意。
而這時,也恰逢後方黑衣人追截趕至的時候。
凜冰三首蛟睜眼的那刹,先是慵懶的掃了穀口方向一眼,隨即便被怒氣衝衝,滿是殺意的幾名黑衣人所吸引,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怒吼。
“他們往穀內跑了!”
“那是什麼怪物?竟有三個腦袋!”
“此處好濃鬱的天地陰氣,沒想到這銀霧山脈深處竟還有此區域。”
七名黑衣人駐足來到冰麵,發出陣陣議論。
感受著凜冰三首蛟的雄渾氣息,臉上不由都泛起濃濃忌憚。
“還追不追?”其中一名黑衣人出聲請示。
其旁站著的黑衣人憤懣道:“當然要追,到嘴的獵物怎能讓她給跑了,那女人中了咱們的九絕烏頭散,沒有專門的解藥可撐不了多少時日,她若死了,那咱們這差事可就黃了,需得趕在她徹底毒發前將她給抓住才行。”
為首的黑衣人遲疑了一會,搖頭道:“那三首畜生實力不弱,沒必要犯險與它硬來,多花些時間從外頭看看那冰裂穀有沒有彆的出口,若是沒有,咱們便在這死耗著,他們耗不過咱們。”
隨著為首黑衣人發話,小隊中四人應命離去。
凜冰三首蛟遠遠看著剩下三名黑衣人並沒有要動手的架勢,兀自又慵懶的趴下了身子。
隻是在陷入沉睡前,高昂的蛟首張開血盆大口,往著冰裂穀的穀口方向噴出了一口寒霧。
寒霧透著凜冽的溫度,瞬間於穀口所在凝出了一大片冰鱗狀霧團,像是給安上了一道天然門戶一般,形成了阻斷。
為首黑衣人被這一幕驚得不輕,喃喃悱惻:“這畜生何以要幫著那兩個女人?”
另外兩名黑衣人沒有開口,臉上均透著濃濃困惑。
同樣是闖入者,何以如此差彆對待他們?又是氣息震懾,又是直接寒氣攔阻的。
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
已經闖入冰裂穀的陸風,感應到穀口的動靜下,同樣滿是疑惑。
原以為那凜冰三首蛟,隻是不將他放在眼中,才視若無睹,可就這手有意幫襯的表現來看,似乎遠沒有那麼簡單,像是在故意放他闖入一般。
想到此前乘黃表現出的驚懼。
陸風心中不由浮現一個猜想,冰裂穀內或許存著讓凜冰三首蛟畏懼忌憚的存在,而這份存在,或許因他的闖入可能會為之改變?適才引得凜冰三首蛟如此表現。
至於為何會是他……而不依仗那些黑衣人……
陸風隱隱也有了猜測,許是凜冰三首蛟感應到了他體內的極陽之氣?覺得憑此可處理那份忌憚的存在?適才放任了他進穀?
若是所料不錯的話,那為之忌憚的存在,極有可能便是極陰之氣了!
乘黃也好,凜冰三首蛟也罷,所圖的並非是極陰之氣本身,而可能是如戾火紅蓮那般與極陽之氣共存的伴生之物。
在這冰裂穀的深處,極陰之氣所在區域,或存著某類蘊含豐富極陰氣息的靈花異草,那才是乘黃和凜冰三首蛟所覬覦的存在。
“我們這是……安全了嗎?”
林小婉喘了一大口氣,心有餘悸道:“那些黑衣人好像很忌憚外頭那凶獸,不敢闖進來。”
褚佑薇臉色有些慘白,虛弱道:“風大哥,將我們先放下來吧。”
陸風勒停玉龍駒,將褚佑薇和林小婉安置到穀內一塊石坪上,“你們先處理下傷勢,我帶著玉龍駒往深處看看。”
介於林小婉上身的傷勢有著不少涉及隱秘部位,他留下儼然不大方便。
林小婉帶著幾分羞意點頭。
但在陸風走後,臉上的羞意便即化作了凝重,“薇薇姐,你體內的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