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定睛細看起來。
發現竟是有關於周望天那手詭異陣法的一些記述!
準確的說,應是煙波鬼叟這些年裡旁敲側擊加上偷學所得的一些經驗之語。
‘修士采擷天地靈氣’、‘一朝身死恰似倦鳥歸林’……
‘無儘藏母體崩散,靈氣重歸天地’、‘渾濁之變’、‘返濁於淨’……
看著一行行一句句晦澀的文字紀要,陸風眼中驀然閃過一抹深邃思慮之色。
雖然煙波鬼叟記述的雲裡霧裡,似還缺了部分,但多少還是能窺出些門道出來;
這些隻言片語,大致意思如他初見周望天那手陣法時所設想的應該大差不差。
周望天之所以拾掇那些剛死之人的屍體,應該便是看中了這些人生前采擷煉化的那部分精純的天地靈氣;
此舉,正應了手劄中記述的那句‘倦鳥歸林’、‘重歸天地’;
周望天手中掌握的那座邪異陣法,恐怕便是自這一步入手,阻斷了這份重歸天地的靈氣;
通過陣法將這部分屍體中的靈氣提取或者淬煉,加以利用,乃至於是經由陣法陣勢揉合,返濁於淨,將他人煉化的那部分靈氣予以陣勢同化,消除那部分直接吸收會帶來的排斥性;
待得通過陣法將之淬化成一般純淨的靈氣無二後,再行借由陣勢加注幾身,讓得自身可以借之迅速修煉提升,亦或是直接利用,如秘法般短時間內大幅提升修為,擁有武師一般直接戰鬥的能耐。
‘竟還有此般奇異手段!’
陸風看著手劄上的諸多記述,神色不禁有些呆愣;
內心動蕩間,大有一種眼界被打開之感,引起了內心不少的共鳴;
恍惚間,不由開始思考起自身修行與這片天地靈氣關係的雲雲種種問題,進入了一種比之頓悟還要玄妙的奇異狀態之中。
足足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臉上泛著絲絲茫然。
收起心中雜亂的思緒後。
陸風來到小鎮,尋上習幽夢一行。
果不其然,人眾之中少了一人。
應是奉命前往衛道盟傳信去了。
陸風於一處藥鋪前尋上的習幽夢一眾,有些在意的問了一句:“少閣主這是受了很重的傷勢?”
單就習幽夢外表來看,理應都是些皮外傷才對,按說以後者天魂境層麵的實力,理當不需要藥物,憑著自身便能短時間內恢複,適才有些好奇。
“一些小傷,不勞公子掛懷,”習幽夢話語不冷不淡的,存著一絲疏遠。
陸風無奈,暗想自己營造的這份邪修人設,是不是太過了一些。
輕歎了一聲,隨口說道:“萍水相逢,在下倒還不至於掛懷,隻是擔心少閣主回頭若是有什麼變故,可彆影響到在下,若真有什麼隱疾,提前說出來,保不準在下有著手段幫襯一二。”
習幽夢冷冷的掃了陸風一眼,為其冷血無情的姿態進一步生厭。
臨旁一名長老猶豫下,開口道:“閣下手中可有至陽至純類的丹藥?”
“宋長老~”習幽夢衝著開口的婦人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多言。
事關自身修行隱疾,她儼然不希望透露給陸風這麼個邪修,萬一後者知其實力底細後起什麼歹心,她可沒把握應對。
陸風剛要開口,卻聽習幽夢冷冷說道:“沅江那邊的船隻已經準備妥當,過去吧。”
說著根本不給陸風說話的機會,轉身便帶著眾人離去。
陸風無奈隻得收起那份關切。
……
與此同時。
冰泉宗宗門所在。
內院的一處客房之中。
錦官栢冷眼看著趕回的炎魔和青冥二人,看著渾身是血,斷臂負傷的青冥,臉色無比陰沉:“怎麼回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一旁一名穿著冰泉宗長老服飾的中年男子沉聲道:“影閣那些個老東西都不在,對付個小輩,你們都解決不了?”
“出岔子了,”炎魔忐忑回話道:“我們原本就差最後一步,便能將影閣那些人全都誅殺,不曾想出現了個橫生枝節的攔路虎。”
“誰?”錦官栢眉頭一緊。
“是,是陸風那小子,”炎魔恨得牙癢癢,啐道:“那小子不知怎麼修煉的,實力又強了好多,如今怕是能媲美尋常的天魂境七息魂師了。”
青冥顫聲道:“我們就是錯估了他的實力,才被他三兩下就傷成這般模樣。”
“雪域何時出了這號人物?”冰泉宗長老暗自狐疑,呢喃自語:“莫不是早前老夫派去的藏鋒客之所以至今渺無音訊,也是遭到了此人的毒手?”
錦官栢沒有搭理長老的話,目光冷肅的瞪向炎魔二人,質問道:“你二人確信沒有看錯?當真是那小子?”
“絕對沒有看錯,”炎魔抬手,對天發誓道:“我與他對了一掌,他那股氣息化成灰我都辨彆得出。”
錦官栢滿是不解:“他前陣子分明才被王崇虎折斷四肢,按說一年半載都休想恢複完全,如今何以不僅傷勢痊愈,實力還突飛猛進了?”
炎魔一怔,驚道:“小人可以肯定,他四肢絕對沒有任何傷勢,甚至連受傷的痕跡都瞧不出。”
“造化凝玉膏!”
錦官栢臉色一寒,瞬間便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而後眼中又莫名浮現幾分擔憂,喃喃說道:“他若是實力恢複……那保不準也會入那聖火冥淵。”
想到王崇虎陪著少帝冒險滲入……
後者若是尋仇報複……
錦官栢心中滿是忐忑,不安自語:‘可彆壞了少帝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