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舟附聲:“也可能是那公良禦霄藏有什麼特殊手段,讓那邪修生了忌憚。”
劉中樞不甘垂首,“看來短時間內不能再打天元盟的主意,那部分丟失的源石,隻能尋那邪修搶回來了。”
柳沉舟鄭重點頭,深知若是尋不回那部分源石,待得盟內高層知情,他們也定當難逃責罰。
如今的局麵,可已經不是擔心消息傳開會不會影響衛道盟聲望之事,而是要力求自保的問題了。
“以我們的實力想對付那邪修怕是有些麻煩,”柳沉舟眼中閃過一抹精明的邪光,“我們不妨直接前往聖火冥淵,去與紀蘭珺她們的隊伍彙合,然後將此前的事情顛倒黑白添油加醋的說上一通,借她們之力布局,或可萬無一失的斬殺那個邪賊,以泄心頭之怒。”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劉中樞怨怒附和。
胡不醉沒有開口,臉上透著一股焦慮,總覺有種莫名不安感。
可彆回頭將大小姐給搭進去,便宜了那邪修才好。
如此,那他們可就真的百死難辭其咎了。
另一邊。
習幽夢一行人跟著陸風跑出城外後停了下來。
“少閣主,彆再追了。”
宋文白凝聲開口,“咱們與那邪修不是一路人,就這樣分開算了吧,再一起走,恐會給咱們影閣帶來麻煩的。”
習幽夢駐步,若有所思開口:“宋長老也認定他就是個邪修了?”
宋文白搖頭,“不管他是與不是,他今日此般行徑,也與邪修無異了,咱們與之同處,弊大於利啊。”
“弊大於利嗎?”習幽夢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喃喃開口:“宋長老,你們仔細回顧一下此前的種種,彆光看表麵,就結果反推而論,還覺得此人簡單嗎?”
“結果?”宋文白愣了愣,啐道:“那邪修若不是一意孤行,原本的結局可以是好的,可他也不知怎麼想的,天元盟的好處他撈著了,衛道盟的油水也沾了不少,分明可於那時完美脫身,賺得盆滿缽滿,可卻偏偏選擇要出那般風頭,彰顯剛得來的那座邪陣威能,此舉,可把衛道盟他們徹底開罪死了,後續還拿那女娃來威脅天元盟,實在有違道義,真是半點退路也不給自己留。”
習幽夢身邊的另一名年長婦女思忖著驚道:“不對,結果於天元盟而言似乎是好的,不僅救回了那個小女娃,還幫著趕退了衛道盟一眾,解決了一樁大麻煩。”
宋文白驀然一怔,心頭宕了一下。
習幽夢滿意一笑,“董長老說得不錯,自結果來看,一切可都完全不一樣了。而且,所謂的得罪衛道盟,其實也不過是得罪了劉中樞他們三人罷了,如是事情傳揚開去,衛道盟高層知曉劉中樞做出那等挾持幼童的醜事下,斷然沒臉就此事發難於‘仗義出手’的他。”
“甚至,他知我於蘭珺關係匪淺,後續或連出手都不用,尚可借我之麵,讓得蘭珺上報,自清門戶,不費吹灰之力的替他掃除劉中樞之流。”
宋文白眼中滿是驚詫,“那邪修……他真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習幽夢淺笑:“是與不是,且看他在不在前頭等著咱們就知道了,若是真被衛道盟追殺逃出,他自當不敢停留張望。”
正說著,陸風的身影卻已是緩步朝她們靠來。
董黎淺笑,“看來咱少閣主猜對了,他不止駐留,還回頭找咱們來了,妥妥地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習幽夢見此情景,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主動迎向陸風,玩味笑道:“江公子不再多敘舊一會兒了?”
陸風下意識張口回應,但驀然一怔,連忙改口:“敘,敘舊?敘什麼舊?方才我可是被追殺著逃出來的。”
習幽夢掩嘴輕笑,不再多問,自陸風那下意識的表現,她心中已是知曉答案。
‘難怪要故作沙啞的聲音,還真是於天元盟內有著熟人!’
宋文白木訥問了一句:“江公子就不怕那天元盟的人追殺出來嗎?”
“不會,”陸風將想好的說辭回應道:“逃出前,我撒了不少的劇毒,他們此刻府內亂作一團,可沒功夫搭理我。”
頓了頓,不願於此事過多糾纏下,催促道:“既然答應要與你們同行,去馳援你們那老閣主,自當不會失信,耽擱的時間也夠久了,咱快些啟程。”
“好,好,好,咱們這就趕路。”
習幽夢一連三聲好字,聲音酥酥的,帶著一絲玩味,直聽得陸風心頭莫名一顫,又有種被看穿的錯愕感。
深感眼前女子不簡單。
一日後。
陸風終是抵達聖域地界。
在這過去的時間段裡,因為忌憚習幽夢心思的細膩,深怕被瞧出什麼端倪下,他有意無意的規避了與後者的交流,一心沉浸在歸墟怒的專研修煉之中。
隨著修習,也算是對這門特殊的功法有了一些了解。
歸墟怒的強悍,比他此前預想得猶有過之,而一經施展,他自以為憑著霸道恢複力有著保命機會的念頭,也變得無比可笑。
那般狀態下,靈魂之力透支衰竭,就算有再強的恢複力,怕也沒有那個精神頭來掌控體內靈力進行恢複。
確實當得起那句,一生僅一次施展機會的話語。
“到了。”
習幽夢聲音自前方車輦傳來,帶著一絲冷漠怨氣。
因為陸風有意的疏遠,這一路上她心中可不忿著。
自問這些年來,還從未有男子敢如此駁她麵子。
可越是如此,她心中於陸風的好奇卻愈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