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靈焱湖二三十餘裡外的混沌迷霧穀穀口。
一支十餘人的小隊立在一處山坡之上,朝著四周張望。
為首的是一名年齡同習幽夢不相上下的女子,五官絕美,麵容精致,身穿一襲玄黑長裙,裙擺隨風輕揚,若仙子遺塵,整個人的儀態十分高貴典雅,遠遠看去說不出的清麗端莊。
“可有發現?”
女子目光看向身側的兩名老嫗,聲音如清澗十分悅耳動聽。
許是語調十分沉穩的關係,此般悅耳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絲不容忤逆的威嚴感,讓人聽了不自覺想要順從她的號令。
兩名老嫗沉著臉搖頭,其中一人說道:“方圓數裡都感應過了,不見小柳少爺他們的蹤跡。”
另一人道:“道令玉符做不得假,小柳少爺他們定在不久前於此傳出過信號。”
為首女子絕美的臉上多出一絲疑容,目光兀自朝身後的混沌迷霧穀掃去。
“既然外頭尋不到柳沉舟他們的蹤跡,那唯一的解釋便隻剩最後一個,他們定是不自量力的入了這片迷霧穀,小覷了裡頭的迷霧幻境,迷失在了其中。”
“陳姥,”女子朝一旁的老嫗吩咐,“請走上一遭,將他們給帶出來。”
聲音帶著十足的篤定,似料定了結果不會有錯一般,彰顯著一股傲然自信。
“是,”老嫗應聲離去,沒有半刻遲疑,於女子的話存著十足的信任。
就算回頭沒有在迷霧穀內尋得柳沉舟等人,她也隻會覺得是自己尋得不夠仔細,沒有挖地三尺的去找尋,而不會質疑小姐的猜測。
此般信任,不僅是因女子乃衛道盟盟主之女,有著雪域蘭仙稱號的紀蘭珺;
更因這些年來女子的表現她都看在眼中,當可稱巾幗不讓須眉!
轉瞬之間,老嫗的身影便已自山頭來到百丈開外的迷霧穀入口,無形間展露的氣息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天魂境七息層麵。
隨著其身影的跨入,迷霧穀內原本肉眼可見的濃鬱霧瘴,竟自發性的避散了開來,像是生怕觸及到老嫗身子一般。
老嫗仿若燃燒著火光的明燈,驅散走了迷霧穀的黑暗,所經之處,饒是過了許久,那些迷霧都仍舊仿佛深感畏怯一般,不敢侵蝕老嫗走過的路徑。
以至於,隨著老嫗行走,整片迷霧穀之中多出了一條彎曲不規則的空腔路徑,遠遠看去,說不出的詭異壯麗。
小半個時辰後。
老嫗提著一道麵色慘白的身影從迷霧穀中走了出來。
郝然正是柳沉舟。
待二人走出迷霧穀後不久,胡不醉與劉中樞等人才蹣跚的依從著老嫗的路徑跟著走出,一個個麵色發苦,像是受了什麼驚怕一般。
紀蘭珺瞧此情景臉上的柔和頓時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英氣,目光也較之先前更為淩厲許多。
衝著身旁另一名老嫗使了個眼色後。
老嫗應聲上前,猛地一巴掌甩在了被提在半空的柳沉舟臉上,將之從渾渾噩噩的混亂意識狀態中,生生給抽醒了過來。
“說,發生了何事!?”紀蘭珺沉著臉看向柳沉舟,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壓態勢。
柳沉舟懵圈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才確信脫離開了迷霧穀內的幻象,眼前出現的都是實打實的真人;
明白是紀蘭珺命人扇了自己一巴掌後,柳沉舟眼底深處一絲陰鷙恨意隱露。
扇人的老嫗輕咳一聲,提醒道:“小柳少爺,小姐問你話呢,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麼事?何故要動用性命攸關的道令玉符?此般玩笑,可開不得。”
柳沉舟定下心神,故作悲愴的回道:“是幽夢,她那邊遇上麻煩了。”
紀蘭珺臉色一變,明顯沒了此前的從容,急道:“幽夢她怎麼了?你給我說清楚!”
柳沉舟得見紀蘭珺此般焦躁模樣,心中浮現一絲譏笑,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隻要涉及她這好姐妹的事情,便會方寸大亂!
當下,故作驚憂道:“這一切要從我們追去沅江說起,本來一切都是挺順利的,我們也尋上了影閣的船隻,但卻不曾想,那挾持幽夢的邪修,實力遠遠超乎了我們的預料。”
“挾持?”紀蘭珺眼中閃過一抹疑慮,“那邪修動手挾持了幽夢?可有欺負幽夢?”
柳沉舟點頭,“就是挾持,許是那賊人洞察了幽夢派去求援的弟子,故才撕破了臉皮,好在幽夢她性子倔,以死製衡才沒有讓那賊人隨便占了便宜。”
紀蘭珺暗自鬆了口氣,正色道:“你與胡長老加在一起都敵不過那個邪修?”
柳沉舟痛心道:“都怪我,若非我一時大意著了那邪修的道,胡老為了護我挨了那廝一掌,如若不然,優勢定當在我們。”
胡不醉緩步走上前,同樣一副痛心怨怒的架勢:“小姐,是我們低估了那邪修的實力,更低估了他的手段。他除武道外,還於陣道一途造詣匪淺。”
“陣道?”紀蘭珺眼前一亮。
柳沉舟接話道:“不錯,而且那邪修手中還掌握著一座極為厲害的邪陣,正是因為那般邪陣手段,才害得我們此後第二輪聯合劉老一道嘗試對付他依舊失敗告終,自那邪陣所帶來的感受,讓我有些懷疑……”
“懷疑什麼?”紀蘭珺麵色陰沉,已是動了真怒。
柳沉舟壓著聲仿若還在驚憂害怕一般,道:“懷疑正是多年前,咱們衛道盟遺失的那趟鏢的鏢物——邪心索命之陣。”
柳沉舟氣憤垂首間,衝劉中樞和胡不醉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紛紛開口:“不錯,就交手來看,那邪修怕已經於此陣浸淫多年,我等遭受的應是這座邪陣第二層的陣勢。”
劉中樞陰沉著臉,附和道:“若非在那邪修手下著了道,心經受損,我等斷不至於被那迷霧穀困住那麼久,弄得如此狼狽。”
“此事當真?確信沒有看錯?”紀蘭珺眉宇間滿是陰霾,殺意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