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幽夢微微側著身子,石室內黯淡柔和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落寞孤寂。
紀蘭珺微噘著嘴,受慣了旁人迎合奉承的她,此刻麵對習幽夢如此冷漠姿態,一時間還真不知要如何做才能緩和彼此的關係。
想著自己因此已經付出的諸般代價,先是於迷霧穀內遭受陸風那般欺辱教訓,後又於這石室之中隱忍獻舞……
她真的已經很努力的想要補救和挽回了。
為此都放下身段和一貫的傲嬌勢頭了。
還要她怎麼樣嘛?
難道非要她以命來償?
如是想著,內心莫名就湧上了幾分慍怒與委屈。
紀蘭珺心中苦悶下,同樣側過了身子。
陸風杵在二女中間,看著兩人漠然間居然都擺出一副互不搭理對方的勢頭,不由深感頭大。
在這般僵局環境下,他也很難平心靜氣的去自顧自的展開修行。
自覺受到了影響,浪費了他本就所剩無幾的時光下。
陸風心一橫,渾然不再慣著二女,冷聲喝道:“要吵架就滾出去吵,少在這礙我眼!”
二女同時轉身,氣憤中帶著怨怒的目光齊齊瞪向陸風,似在罵著後者不解風情。
陸風對此全然不作理會,繼續喝道:“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我將你們統統丟出去,要麼就給我收起這幅冷冰冰的嘴臉,乖乖坐下,把酒言和!”
話落的同時,兩枚蒲團自納戒之中飛出,一左一右落在石案兩側。
習幽夢和紀蘭珺下意識的互視了一眼,目光交彙的那刹,又都輕哼著撇過了頭,各自都是一副傲嬌的模樣。
“你凶什麼凶!”習幽夢幽怨的瞪了陸風一眼,將心中的不快往其身上發泄,啐罵著率先邁步朝蒲團上坐了過去。
紀蘭珺終也放下那份心高氣傲,邁步上前,衝陸風說道:“我這可不是怕了你,隻是不想陳姥再平白無故多消耗靈氣護我回去!”
嘶~
落坐的那刻,紀蘭珺嘴中發出一聲倒吸冷氣的吃痛之聲。
此刻心緒雜亂的她竟一時忘了自己屁股可才被抽得血肉模糊,沒有靈氣暗自庇護下,哪怕輕觸都足以讓她痛得撕心裂肺。
可想而知,在這般痛感下,她還強忍著完成了那曲柔舞,所付出的誠意有多真摯了。
習幽夢捕捉到紀蘭珺臉色的異常,心頭終究一軟,“你怎麼回事?”
雖然是在關心,但話語之中仍舊存著一絲生硬。
“摔得!”紀蘭珺臉色一僵,目光惡狠狠的瞪了陸風一眼,事關那時候的情景,她有些羞於啟齒。
若是換作以往同習幽夢感情膩歪的時候,她定當會毫無保留的傾述尋求安慰,但此刻,不清楚習幽夢於陸風真實態度下,她實在不知合不合適說這事。
習幽夢眼中滿是狐疑,對此儼然不信。
暗覺是因彼此關係生疏,紀蘭珺才不願透露的緣故,神色又一次冷了下去,莫名很是委屈。
陸風看著二女又一次針尖對麥芒一樣,是真的無語到了,覺得這樣下去,以二女都有些偏倔強驕傲的性子,誰也不願直接服軟低頭下,這個裂痕怕是這輩子都不一定能修補得了。
既然如此,那他便再當一回惡人吧!
當下,插手喝道:“摔什麼摔?這般快就忘了被在下抽得皮開肉綻的滋味了?”
“你!”紀蘭珺臉色頓時沉了下去,羞怒間握緊了拳頭,怎麼也沒想到陸風竟無恥到公然吐露這般事跡,隱隱竟還有著那麼幾分得意模樣。
習幽夢聽言驚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詫然。
怎麼也沒想到兩個本該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竟存下了如此恩怨?
陸風始終留意著習幽夢的動靜,見其僅是驚愣,並沒有表態,明白自己的這把火,應該燒得還不夠。
當下,又朝紀蘭珺譏笑說道:“紀姑娘身為衛道盟的千金,沒想到骨子裡竟是如此下賤的一個女人,被在下那般羞辱後,竟還腆著臉深夜來尋在下,方才紀姑娘獻的那曲柔舞,滋味可真是一絕。”
砰!
習幽夢終是坐不住,猛地一掌拍在石案上,霸道的力量震得石案都為之開出了一道裂痕,慍怒嗬斥道:“你若再敢多說蘭珺一句,我定要你好看!”
說著責怪中帶著心疼的眼神看向紀蘭珺,“你也是,乾嘛這麼傻,誰要你做這些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應付得了的!”
紀蘭珺看著往日熟悉的習幽夢回來了,鼻尖驀然一酸,楚楚可憐道:“我這不是想著反正已經都被這淫賊看光了,獻個舞而已也不會有什麼,至少保全住你的清白名聲……咱姐妹總不能折在同一個邪修手底下吧。”
說著冰冷的目光瞪向陸風,啐罵道:“誰知這殺千刀的言而無信,答應了我不會再問你討要兌現柔舞條件,結果轉頭還逼迫你來了這裡。”
習幽夢聽言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憤怒的瞪向陸風,斥責道:“你為何不說!明明蘭珺都已經給你獻過舞了,你還逼我!什麼意思?”
陸風看著二女此般同仇敵愾的架勢,明白自己這個惡人起到了應有的效果,心滿意足的輕笑了一聲後,依舊擺出著惡人的架勢。
邪邪笑道:“我有喚你來嗎?也不知是誰冷不丁的自己闖來,張口就提柔舞之事?”
“你!”習幽夢一時啞口。
陸風看向紀蘭珺,“我是答應了你不會再提此般條件,可架不住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我若拒絕此般美事,豈非顯得我很不解風情?”
“我殺了你!”紀蘭珺氣得渾身靈力暴竄,作勢就要動手。
陸風氣息一沉,渾然不怯分毫。
劍拔弩張間,習幽夢眼疾手快,連忙將紀蘭珺拉扯到了一旁。
“你們不要命了,外頭都是毒蟲,你們在這動手,一旦毀了石室,可有想過後果!”
紀蘭珺臉色一凝,無奈壓下幾分殺意,憎怒的瞪了陸風一眼。
而後徑自拉著習幽夢來到石室一側,反手甩出一座雲霧幻陣,將自己同習幽夢的身影給遮蓋了起來,於石室內劃分出了涇渭分明的兩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