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尹飛喬,其實自異動出現的那刹,腦海之中是有閃現會不會是陣法一類的念頭,但見獨孤跡二人落地那刹,異動恰好戛然而止,便下意識歸結到了是因二老所起;
加之想著以自己如今實力,斷不可能有人出現,自己都沒感知得到,還被人於暗處布下陣法。
也正是因這份實力提升下的狂傲自信,讓他忽視了很重要的一點。
那便是陸風可是自一開始便已經出現在了這裡,而非於他眼皮底下緩步湊來,更沒有出手布置什麼陣法,不過隻是成功領會了這無相佛宗本身就存在的殘陣罷了。
尹飛喬緩步入殿,待要進一步查驗一番異動會不會有著彆的緣由之際,腳步突然一頓。
回首間,嘴中發出一聲冷笑。
“來了!”
自山門外的萬佛殘穀那邊,他感受到了不少人正在靠來。
料想那便即是柳沉舟所言的衛道盟和影閣的人。
介於怕打草驚蛇考慮,他同樣僅僅隻是感應了一瞬,便規避了自己的氣息,也打消了驗證什麼異動之類。
“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
尹飛喬朝柳沉舟喝令,“將那些人帶上山來,引入你給她們備好的陷阱裡頭!本少在偏殿那處軟閣等候。”
“是!”柳沉舟自信應下,此前他已交代胡不醉和劉中樞二人,集三人合力,料想定能成功引得衛道盟和影閣等人身處險境。
獨孤跡和羅嶽互視了一眼,氣氛儼然沒了最開始的和睦,各自朝著大殿後的偏殿走去。
尹飛喬明白,二人應是還要著些許時間沉澱,當下也沒在意。
正好他可借著此般間隙,先與柳沉舟口中的那兩位美人快活一番,回頭再痛快的滅殺掉陸風。
……
與此同時。
萬佛殘穀之中。
衛道盟紀蘭珺、陳霜華、孟九襄為核心的隊伍,以及影閣習不為和習幽夢所率隊伍彙合後的大隊,一行足有二三十餘人分散在了這片遍地佛像殘骸的山坳之中。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駭然之色,深深被此地景象所震撼。
諸如塗小敏這類平素便有著吃齋禮佛習慣的,得見如此多佛像被毀成這般,鋪墊在腳下,心中隻覺百般不是滋味。
若非知曉此處形成由來,她定當要虔誠的留下來好好的清點規整,還以山穀原本的樣貌。
紀蘭珺同習幽夢走在一起,看著嵌在石縫之中的一個個佛首,感歎道:“那個時代的無相佛宗明明乃是一等一的正道勢力,且宗門清規戒律那麼多修行那麼律己嚴苛,按說定是心性一等一堅定的存在,卻沒想竟也會受到古冥族的蠱惑,於生死大戰之中臨陣倒戈,最終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實在是自作自受。”
說著猶似發泄般狠踹了一腳跟前的一個佛首,將之往著石頭縫之中嵌得更深了許多,嘴中還罵罵咧咧的啐著:“邪修都該不得好死。”
習幽夢無奈聽著,明白紀蘭珺是在指桑罵魁,有著詛咒陸風之意在,不禁暗自歎了口氣。
一旁的習不為將女兒的表現儘收在眼底,同樣暗自歎了口氣。
陳霜華這時突然開口:“大夥都小心些,這裡有新留下的痕跡,保不準有彆的勢力才來過此地,甚至可能仍舊在這片地界之中。”
習不為正了正神色,補充道:“此外還需戒備著無相佛宗那座傳說中還有著被激發可能的宗門大陣。”
說著目光有意看了紀蘭珺一眼,笑著道:“紀丫頭的陣道本事在如今年輕輩之中算得上是出來拔萃的了,回頭定要好好查探一下宗內那些佛像,看看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麼玄乎,真關乎著那個時代的宗門大陣?”
“習叔謬讚了,”紀蘭珺謙遜道:“蘭珺的陣道造詣哪裡能算得上出來拔萃啊,隻是懂些皮毛罷了。”
若是換做以前,她或許還有著幾分傲氣與自信,但在迷霧穀一役遭受陸風欺淩後,實在是沒了這個底氣。
習不為老奸巨猾般笑了笑,“不謬讚不謬讚,試問年輕一輩之中,又有哪些個陣師能比得上你的本事?”
紀蘭珺輕歎一聲,“幾年前或許是沒有,可近年來,陣師圈年輕輩的風雲人物可不止一兩個啊;遠的姑且不說,就以前陣子還鬨得風風雨雨的無極宗、天蠍門等勢力被滅一事來說,那位出手的青山劍宗宗主所布的四方雷霆大陣,蘭珺便是遠遠不及,更彆提他此前還有著曲阜山傳道時所操控的那座斫龍陣,那等傳說中的陣法,蘭珺怕是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卻是能親身掌控還以此滅殺了好多強者。”
“除了這位,此前來過咱們雪域地界的那個百劍奇蘇,他自創的那手天瀑劍陣,同樣也是蘭珺望塵莫及的存在;”
“此外,聖宗前陣傳出的消息中,也有著一位年輕陣師,其實力與陣道造詣,怕也在蘭珺之上。”
“還有那個不知道死沒死的邪修……”
習不為壓根沒聽紀蘭珺後續的話,見成功將話題引到陸風身上,當即趁熱打鐵的看向一旁的習幽夢,“女兒啊,紀丫頭這提到那什麼青山劍宗宗主,可是此前你給我看過的那個卷軸中記載的那小子?也就是清河宗的那個素塵?”
“是,是的吧~”習幽夢有些驚愣父親竟突然把話題扯到了陸風頭上,以至於下意識回應的聲音都有些心虛感。
像是有些不願提及一樣。
可習不為偏偏不讓其如願,調侃笑道:“沒想到當年被你抽屁股的小子,而今本事居然強得能讓得紀丫頭都甘拜下風,造化一說著實是奇哉妙哉啊。”
紀蘭珺頓時驚得張大了嘴,一把抓住習幽夢的手:“幽夢,你當年抽的那人,是……是青山劍宗宗主?”
習幽夢尷尬的點了點頭。
習不為嘴角掛著玩味,進一步試探道:“可惜啊,可惜……”
迎著二女齊齊投來的目光。
習不為繼續道:“當年要是知道那小子是條潛龍,會有今日的成就與本事,我說什麼也要將他給揪住,逼著他將親事定下來才行!”
見習幽夢目光閃躲,明顯浮現一抹扭捏不自在神采。
習不為連下猛藥,話鋒一轉,“不過如今似乎也不遲……”
見習幽夢驚得出聲打斷,“阿爹,你彆開玩笑了。”
話語不是惱羞成怒,而是帶著一股子嬌羞之態。
習不為心頭咯噔了一下,哪會瞧不明白自己女兒的此般表現。
後槽牙險些都快咬碎了,‘臭小子!’
‘還說沒欺負我女兒!?’
‘心都被你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