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
苦海之上，感受到紅雲的狀態，張純一開口了。
苦海為眾生心靈倒映之海，沉澱著無儘苦楚，而這些東西最終都會施加在進入苦海的生靈身上，在苦海中待的越久，受到的影響就會越多，以至於最終沉淪。
他暫時不受影響主要是因為他的道心足夠強大，已然清淨，無眠不受影響則是因為他的本質靠近鮫人，心靈純粹，天然對此有一定的免疫力，而紅雲則不行。
它固然成就了妖聖，可依舊無法橫渡苦海，在其中動用的力量越多，承受的就越多，現如今它的身心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疲憊。
聽到這話，紅雲心中那根繃著的弦猛然斷裂。
雲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渾身冒著熱氣，就好似被煮熟了一樣，紅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小臉上滿是疲憊，就好似一個劇烈運動過後的普通人，但紅雲卻不是真正的普通人，它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妖聖，表現出這樣的姿態實在是不可思議，但在苦海中，這樣的事情真實出現了，一尊可隻手碎星辰的妖聖好似一個凡人一樣露出了疲憊之態。
“來自心靈的重擔嗎？除非真的無欲無求，不然萬靈皆會受到苦海的影響。”
法眼映照，張純一洞悉了紅雲的狀態。
“卻不知無生的慧劍能否斬斷這種牽絆。”
一念泛起，張純一將無生喚了出來。
下一個瞬間，無生的身影悄然出現，形似朱紅葫蘆的妖軀上流轉著溫潤的光，鋒芒內斂，不見絲毫森然，經過多年的修持，無生對於自身力量的掌控越來越強。
看了一眼紅雲，沒有多說什麼，一抹清靈劍光從無生的體內斬出。
咻，劍光落下，紅雲原本烏雲彙聚，壓抑的讓它喘不過氣來的心海頓時被斬開一線，有無儘的光明傾瀉，讓它重見天光，在這一刻它心中的疲憊頓時消散了不少，身心皆感到由衷的舒適，以至於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語調飄忽的輕咦。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紅雲羞紅了臉龐，悄然低下了頭，成長了千年，它終究是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
好在對此，其餘人並沒有在乎。
嗡，收劍歸鞘，無生的神念泛起了波瀾。
“隻能斬卻表象，無法除根嗎？其如野草，在這苦海中終究會再次茂盛，而斬卻的次數多了，效果也會越來越差。”
捕捉到無生的神念，張純一眉頭微挑。
對此他倒也不意外，無生的劍道確是不凡，已有無上殺劍的雛形，可苦海的神異同樣非同小可，作為十地之一，它在位格上與九天對應，遠超天仙，而無生現如今不過是一尊頂尖妖皇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清脆的劍鳴之音從無生的妖軀內迸發出來，劍鳴錚錚，銳意無雙。
“你要借苦海來磨礪自己的劍鋒嗎？”
明白無生的想法，張純一推算著其中的可行性。
煉就智慧、斬仙、戮妖、阿鼻、元屠五道劍光，修成無上殺劍的雛形，這世間能擋住無生一斬的事物實際上已經不多，而苦海絕對是其中之一。
最為重要的是無生走無上殺道，而牽絆重重的苦海會是其磨礪劍鋒的絕佳之物，當無生能斬破苦海的時候，這世間恐怕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牽絆它的鋒芒。
“既然你有這個想法，那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