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嗣老爹走後,屋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雷恩看著板著一張俏臉、氣呼呼地瞪著他的呆毛王,感覺十分頭疼。
衛宮切嗣甩鍋本事一流,自己走得倒是瀟灑,他可就有點難辦了。
她這麼頑固,一副非要去把大帝乾趴下,來證明自己的王道和想法樣子。
他要怎麼勸阻她?
“saber,rider不是承認了你的王道嗎?是否把他交給我,你留在圓藏山上防備archer。英雄王足夠強大,你不是很討厭他嗎?為什麼不砍他?”
呆毛王隻是冷哼一聲,一臉堅定的說:
“那不一樣,archer不一定會趁你離開時發起進攻,但我一定要去擊敗征服王。這關係到我的信念和堅持,和rider是否承認我的王道沒關係。”
歎了口氣,雷恩拿起碗碟朝廚房走去。
呆毛王見狀也來幫忙,兩人來到城堡的廚房內,一起在水池邊清洗餐具。
將一個清洗乾淨的盤子放在灶台邊,雷恩注視旁邊正在洗碗的呆毛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一直心不在焉的。
“阿爾托莉雅,當初為什麼要拔出石中劍?做一個普通的村姑不好嗎?”
他凝視著她清麗的容顏,突然問道。
saber表情一愣,下意識停下了手中清洗碗碟的動作,她為什麼要拔出石中劍?
很遙遠的記憶了。
晨曦灑落在青翠的草地上,和煦的微風夾雜著花草的芬芳,從遠方飄來。
騎士們離開了,喧鬨的人們也散去,沒有人能拔出的寶劍靜靜地插在岩石上,仿佛被遺棄在世界的角落裡。
拔出刺在那個岩石上的劍的人,即為不列顛之王!
騎士們都失敗後,沒人相信這個預言了,驍勇騎兵們去彆處比試,打算用他們自己的辦法來選出王者。
喧鬨聲十分遙遠,岩石的周圍空無一人,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選定之劍前,沒有掌聲,沒有歡呼,沒有異象。
她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阿爾托莉雅回過神來,翡翠色的瞳仁暼了雷恩一眼,沉吟片刻後才回答道:
“我一直偽裝成男人度日,從懂事時就開始學習劍術、學習兵法,學習國事……
王指烏瑟王)與魔術師指梅林)有著‘創造出理想的王’這個目的,因為那個目的而被設計出來的東西就是我。
我覺得自己不像一個理想的王,也沒有特彆的使命感。但接受了王的教育,也被儘可能的賦予了那樣的能力。
這一切都是為了拔出選定之劍,我才會誕生於這個世上。”
雷恩聆聽著她的解釋,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是這樣啊,阿爾托莉雅,不過你好像可以拒絕吧,梅林出來的時候,把未來的一角給你看了吧。
既然知道是如今這樣殘酷的結局,就不覺得害怕嗎?又為什麼沒有放棄?”
“你到底是誰?”他知道的未免太多了,saber凝視著他那張無喜無憂的臉。
漆黑的瞳孔如黑夜一般深邃,飄逸的白發帶著一絲滄桑,但那骨子裡的青春朝氣,無論如何也不像一位老者。
特彆是無銘的精神氣,根本不像一個宗教領袖。
“反正不是初代山中老人,我可沒那麼厲害。”雷恩淡然一笑,似乎是有點感歎,“少女,當初自己選擇拔出了石中劍,現在又想重回選定之日,讓彆人替你拔劍,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saber輕哼一聲,伸手將一個洗淨的碟子放好,臉上露出追憶和思索的表情:
“梅林出現提醒我的時候,我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那個屍山血海的場景,我其實很害怕。”
“既然害怕,為什麼不掉頭就走?這活誰愛乾誰乾,反正姐不奉陪了。
讓梅林那個老色……咳,讓魔術師乾瞪眼去。”雷恩笑了笑,將洗好盤子疊好。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阿爾托莉雅搖了搖頭,她歎了口氣,輕聲解釋道:
“我並不是對自己的末路感到害怕。”
“少女,不害怕注定的毀滅,那你又在恐懼什麼?”
“這……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是否會有比我更適合成為不列顛之王的人呢?
若是有的話,讓他從岩石中拔出那把劍,那個人是不是能構建一個更加和平繁榮的國家?導向一個更好的未來?”
聽到呆毛王這句話後,雷恩才意識到,阿爾托莉雅為什麼會產生那個讓彆人替她拔劍、以拯救不列顛的想法。
之前他覺得這個想法很莫名其妙,好像在推卸責任。
但現在想來,這不過是她必然會產生的想法。
當她跪在卡姆蘭之丘上目睹王國毀滅的場景,很容易就憶起當初的選定之日的選擇。
她那時就不堅定,想著或許有更比她優秀的人,而當她徹底失敗後,自然會感到後悔,試圖讓更優秀的人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