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剛將一個空套子收起,就聽坡上有人喊“哥哥”。
想都不用想,十裡八村的,除了李寶玉,沒人這麼喊人。
趙軍抬頭一看,就見李寶玉背著麻袋從崗梁子上往下跑,突然腳下一打滑,他直接摔了個屁墩。
“這是讓啥玩意給攆了?”趙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忙把槍從肩上摘下。
可見李寶玉從地上爬起,不慌不忙地拍拍屁股上午雪,才去撿麻袋,這怎麼也不像有火燒屁股的事啊。
但趙軍還是迎了上去,“咋的了?著急忙慌跑啥呀?”
“哥……哥……”李寶玉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慢點說,彆急。”趙軍伸手幫他順著後背。
李寶玉剛將氣喘得勻些,便道:“哥哥,有黑子倉子!”
“住沒住?”一聽有黑熊倉,趙軍頓時來了興致,自他重生以來,黑熊沒少殺,但卻從未殺過熊倉子。
每次都是彆人把熊從倉子裡弄出來,他才背槍、帶狗趕去追殺。
“住了,住了。”李寶玉道:“倉子門上掛霜呢!”
“走!”趙軍一手掐槍,一手往前一指。
“好!”
趙軍走出幾步,忙回身把那裝兔子的麻袋背上。
二人來在那青楊樹前,趙軍抬頭瞅了瞅,見樹窟窿四外圈確實掛著白霜,便對李寶玉說:“寶玉,趕緊的,攏柴火點火。”
既然要殺熊倉子,身邊還沒有狗,那就必須做好準備工作。
得把熊倉子所在這棵樹周圍的雪踩實,樹根周圍冒拱出來的分枝樹條打淨。
然後,在旁邊攏起一堆火,萬一殺熊倉失手,能繞著火堆跑。
同樣的目的,再在附近找一棵大樹,把大樹周圍的雪也踩實。
兩樹之間、每棵樹與火堆之間的道路,也都得踩實。
“啊?”可李寶玉聞言,卻是一愣,話到嘴邊脫口而出,“這才幾點,就要吃飯啊?”
“啥?”趙軍一愣,道:“你尋思啥呢?殺黑瞎子倉不得攏火嗎?”
“殺黑瞎子倉啊?”李寶玉恍然大悟,笑道:“我尋思就你手把,直接給黑瞎子叫出來,兩槍就打死了,還攏什麼火啊?”
“上一邊去!淨胡說八道!”趙軍從未曾如此和李寶玉發火,但驕縱之心不可有。
趙軍怒道:“你忘了大褲襠了?殺三次熊倉子,後兩次那個嘚瑟,要不是有t狗命,早都成熊粑粑了!”
聽趙軍如此說,李寶玉頓時啞口無言,想想那張援民,三次殺熊倉子,次次險死還生。
可要回想他這三次經曆,除了第一次和李家兄弟聯手時,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之外,後兩次他都以為自己手拿把掐的,結果事到臨頭時就傻眼了。
真像趙軍說的那樣,他張援民就是命好,要不然早都躺倒好幾個來回了。
現在李寶玉一想,張援民後兩次的主意,都可稱得上是奇思妙計,當真無愧於永安屯小諸葛之名。
可即便如此,也有失手的時候,如此可見這殺熊倉子是當真不能大意。
“我知道了,我這就攏火去。”李寶玉去周圍攏乾枝枯條,趙軍則打枝、踩雪。
倆人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將一切都準備就緒,趙軍退到二十米外,對李寶玉道:“寶玉,叫倉子。”
“好嘞!”李寶玉現在大青楊下,手拿一根棒子,朝著樹上就打。
一棒砸在樹身上,震得李寶玉小臂一麻,他把耳朵靠過去聽,聽聲音分辨自己敲的地方應該是實心。
李寶玉把下棒的位置往上移,一棒敲了上去,就聽裡麵“咚”的一聲。
空心的。
黑瞎子從洞口進到樹倉裡,肯定會下到這個地方,那它頭部所在,應該再往上移一點。
所以,李寶玉又把棒頭往上移了二十公分,然後就一棒接一棒的敲在了樹上。
“吼!吭……吭……”突然,那樹中有聲音,從上方洞口傳了出來,李寶玉轉身拽著棒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