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洋炮一聲,趙軍前頭十來米的黑熊腦袋炸開,鼻子往上都崩開了。
槍聲落下,戰場中鴉雀無聲,再無一絲聲響。
三條狗,紛紛重傷倒地。
沒了半個腦袋的黑熊,躺在雪地上,生機儘絕。
不遠處,楊滿堂雙腳無力,不聽使喚,隻從兜裡掏出煙口袋和繃帶,遞給李寶玉道:“兄弟,趕緊去幫我看看狗!”
“大哥,那你站住了。”李寶玉把楊滿堂扶到一棵大樹下,讓他靠著樹站著,慢慢地活動腿。
李寶玉趕來時,趙軍已經在看那三條狗的傷勢了,黑狗在鑽葡萄藤時,屁股被黑熊抓了一下,受了點輕傷。剛才與黑熊搏鬥時,躲閃不及,被黑熊抓在背上,後脊梁骨上,一大塊皮都被掀開了。
再看花狗,左肋巴扇,幾乎整個一麵的皮都被扯開了。
白狗肚子破了,腸子流了出來,趙軍見其腸子沒斷,忙給塞了回去。
“好狗啊。”李寶玉一邊抓煙麵子,一邊誇這三條狗。
從上山的狀態就能看出來,這三條狗都身經百戰,圍鬥黑熊也是遊刃有餘。
眼下傷成這樣,不是狗的本事不行,而是為了護人。
先是為了護楊滿堂,後來趙軍接替楊滿堂頂在黑熊麵前,三條狗就開始護趙軍。拚著受傷,也要迫使黑熊回頭。
等二人給三條狗包紮好了,楊滿堂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一見主人來了,三條狗齊刷刷地發出哀鳴之聲。
那聲音似哼似嗯,很細很弱,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樣。
楊滿堂蹲下身,一與黑狗對視,便彆過臉去。
趙軍知道,狗主人永遠沒有辦法和受傷的獵狗對視,狗受傷時的那種眼神,是主人受不了的。
趙軍理解楊滿堂此刻的心情,便對他說:“大哥,你這狗都沒事,回去好好養著就行了,你看看咱把黑瞎子膛開了吧。”
“嗯,兄弟,辛苦你了。”楊滿堂說著,在趙軍胳膊上拍了兩下,然後走到黑瞎子跟前兒,從後腰抽出侵刀給黑熊開膛。
等摘出熊膽,楊滿堂從棉襖兜裡拽出個小白布兜,將熊膽往裡一裝,便把它塞入自己懷中。
見此情形,李寶玉眉頭一皺,但有趙軍在旁,他什麼也沒說。
楊滿堂又使侵刀割下熊頭,使繩子綁住,斜挎在自己身上。然後他和趙軍、李寶玉各背起一條狗,往山下走去。
三人背著狗走走停停,一路回到永福屯,一進屯子,屯裡人看見楊滿堂挎著熊頭,三人背著傷狗,就知道這是複仇歸來。
三人自南邊進屯,到楊滿堂家,把狗都背到屋裡放下,胡廣林的媳婦和胡廣亮的媳婦都在楊滿堂家裡幫著照看孩子、照看家。
當楊滿堂把熊頭塞進一個麻袋裡時,兩個婦女從屋裡迎了出來。
楊滿堂道:“廣林媳婦,你幫我上衛生所,給邢大夫找來。”
胡廣林媳婦應聲而走,這時楊滿堂從懷裡取出熊膽,提了出去,說:“光亮媳婦,你會整這個,幫我燒點熱水給它蘸了。”
“好嘞。”
這時,楊滿堂招呼趙軍和李寶玉進屋。
趙軍卻說:“大哥,飯我們就不吃了。我和寶玉出來也兩天了,也該回去了。”
楊滿堂一聽,連忙道:“兄弟,你著忙走乾啥呀?這兩天家裡有事,大哥也顧不上招待你們。多待兩天,等明天送完廣民,大哥好好安排你們。”
“大哥,我們不待了。”趙軍說:“明天就二月二了,後天我得到林場報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