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胸膛裡,心、肝、膽、脾全都不見了,隻有一節護心肢在那兒啷當著。
聽邢三驚呼,趙軍看看黑熊左右傷口,才知道自己唯一的一槍,自黑熊腋下射入,穿過其胸膛時,將護心肢打斷,使那燈籠掛全墜入其腹中。
果然,當趙軍使刀劃開黑熊肚腹以後,才將肝膽從腸子裡拽出來。
這就是熊,燈籠掛被打折了,從五米高樹上摔落,還能與狗纏鬥近二十分鐘,這生命力真是頑強。
趙軍將熊膽摘下,裝進小布兜裡,並對邢三道:“大爺,這個我就先拿著了,回頭賣了錢,我給你送去。”
“嗯呢,這都好說。”邢三無所謂地揮揮手,指著黑熊對趙軍道:“把那波棱蓋摳了給我,我拿回去泡酒。”
“行。”
熊波棱蓋,又號稱是假虎骨,泡酒可治風濕、類風濕。
趙軍熟練地將熊波棱蓋從熊腿上摳下來,遞給邢三,邢三使小布口袋裝上,又聽趙軍問他:“大爺,黑瞎子鼻子你要不?”
“不要。”邢三搖頭,道:“我要那玩意沒啥用,你拿回去吧,誰能用給誰。”
“那成。”趙軍又把熊鼻子割下,然後抬頭看著邢三,問道:“大爺,這熊要扒吧、扒吧,還能剩個百十來斤肉,我給你找個爬犁,幫你整回去,你放背陰的地方,能吃一陣子吧。”
“那麻煩你了,爺們兒。”邢三說道:“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整回去我看看焅出點兒油,剩下瘦肉我放背陰坡子使大雪埋上,還能吃半個來月。”
入四月份,山上陽坡的雪該化了,但背陰坡的雪會留到四月中旬以後,把熊肉埋在裡麵,再吃二十天也沒事。
趙軍割下熊肉喂狗,並問邢三:“大爺,你現在自己能走不得?”
“能,放心吧,我這沒事了。”
“你可是夠嚇人的了。”趙軍笑著,指上來時的山坡道:“我這領狗,我就不送你走了,你自己順著這坡下去,到底下就往南走,上了爬犁道再往東,到77愣場找他們把頭杜春江,就說我說的,讓他弟弟趕爬犁來,幫你把這黑瞎子給整回去。”
“這踏下人情能好麼?”邢三有些遲疑地說:“彆再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趙軍說:“我有事找他,他樂不得的,以後我也虧待不了他。”
“哎,那行。”邢三聞言,衝趙軍一笑,道:“你要這麼說,大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這就對了。”趙軍怕邢三記不住,就又囑咐他一遍:“大爺,你可記住了,到77愣場,找杜春江,讓他安排他三弟幫你整。”
“嗯呢,記住了。”邢三一邊說著,一邊把他那槍拿起來,往出磕槍管裡的雪。
磕完,邢三對趙軍說:“那爺們兒,我就先走了。”
“行,那你自己慢點。”
邢三走後不久,趙軍也把狗喂完了,他隻從黑熊肚子上割了一條肉來,剩下的包括熊掌在內,他都留給邢三。
而這條肉,他打算拿回去喂給李寶玉家的小花。
那小花是徐長林家原來的花母狗和青狼的種,基因肯定是沒問題,隻要有好頭狗帶它兩次,小花以後絕對差不了。
今天要不是打黑熊,怕小花沒經驗猛上會受傷,趙軍就帶它一起出來了。
不過這也行,那塊肉回去給它吃,能讓小花儘早地對黑熊產生興趣,它要真是頭狗的苗子,等上山以後自見分曉。
趙軍打個口哨,吃飽的四條狗紛紛從地上爬起,跟著他往家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