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留人看著,人都走了,這些狗還得咬野豬。可要是帶著它們走,這些狗比人先行一步,到達下一個戰場參戰,那要是個小黃毛子的話,都容易讓這幫狗撕了。
所以,留下解臣看守戰利品,趙軍、張援民急匆匆地趕赴下一戰場。
趙軍和張援民連著折騰兩次,把兩頭黃毛子先後都送到解臣身旁以後,他們才去找黑虎、黃龍。隨著往山坡下走,隱隱約約能聽見狗叫、豬吼聲從溝塘子底下傳來,趙軍和張援民便加快了腳步。在臨近溝塘子時,張援民一把拉住趙軍,對他說道:「這豬叫喚的動靜,咋這麼瘮人呢?」
趙軍皺著眉頭,眨巴兩下眼睛,道:「
八成是小黃毛子,讓虎子給掏開了。」正常來說,野豬皮也挺厚,靠狗牙很難將其撕扯開。
隻不過,野豬身上有兩個地方比較脆弱。上次在母豬林,狗幫圍攻的那頭炮卵子,就是從屁股上給豬掏開的。而今天黑虎、黃龍另辟蹊徑。
下到溝塘子底,趙軍和張援民一路打著出溜滑過去。
在東北道路結冰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走都容易卡跟頭,但打出溜滑就沒事兒了,因為這是東北孩子從小玩兒到大的。
二人滑出十來米,就見前頭冰麵上血刺呼啦一大片,兩隻狗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在那兒扯呢!「唉呀媽呀!」張援民驚歎道:「這豬也不小啊!」
「可不咋的!」趙軍過來一看,二百八九十斤的老母豬。雖然是母豬,但長到這麼大,肯定是又女乾又猾呀,這倆狗是怎麼做到的呢?
「兄弟,我去給它個痛快。」張援民說完,出溜到野豬近前,在野豬絕望的眼神和哀鳴聲中,掄縛豬鉤打在野豬麵門。
野豬腦袋一歪,身體抽搐幾下,嘴裡冒出了血沫。這時,趙軍端槍朝天打了一槍。在上頭的解臣槍聲還在納悶,他心想今天來不是為了抓豬麼?這咋還動上槍了?
可就在這時,那張著嘴巴、伸著舌頭,望著野豬流口水的大黃瞬間起身,直往溝塘子底下紮去。緊接著是小熊、小花、青龍······
獵狗認槍聲,這幫狗聽見槍響,除了花龍以外,其餘狗全奔趙軍而去。至於花龍麼,它仍趴在原地,望著那三頭野豬流口水。
花龍還不認獵槍,所以沒跟其它狗一起出去,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兒等著分肉。可花龍不知道的是,人家黑虎都在底下吃上了。
此時在溝塘子底下,張援民已將野豬膛打開,從中扯出燈籠掛來。
「大哥!」趙軍對張援民說:「把那個豬心、肝乎都給它割開,給這倆狗可勁兒造!」
趙軍說的肝乎就是豬肝,他說完那黑虎好像能聽懂似的,狠向趙軍搖了兩下尾巴。張援民聞言,把豬心一分為二,一半給了黃龍,一半給了黑虎。
隻有一個同伴在,黑虎就沒表演它那倒嚼的絕技,隻安靜地叼若豬心到一邊吃去了。「來,大哥!」趙軍想了想也拿著刀過來,對張援民說:「咱倆給這豬扒了。」
「行!」張援民道:「趁熱乎好扒!」
倆人說話的工夫,小熊它們就從上麵下來,正吃到一半的黑虎見狀,忙把剩下的豬心都吞下肚去。反觀黃龍倒是穩當,仍不慌不忙的細嚼慢咽。
「來,來!」趙軍怕這些狗跟黃龍起衝突,忙喊聲將它們叫到一旁。
隨著趙軍大手一揮,獵狗們散開,趙軍和張援民一邊割肉,一邊分給它們吃。這些狗可有些日子沒吃野豬肉了,一個個吃得肚子溜圓。
等這些狗都吃飽了,豬肉也就剩一半了。
這頭二百七八十斤的野豬,秋天抓完膘後,開膛、放血、扒皮,還是出五扣刺,大概是一百四十斤。讓這些狗吃完,連肉帶骨頭還剩八十多斤,趙軍、張援民將肉使麻袋一裝。二人抬頭往山上看看,趙軍對張援民說:「大哥,你上去吧,我背這麻袋,領著狗往出走。」
等三人把狗和野豬都弄上車,已經下午一點了,三人簡單吃了口光頭餅子才往家返。
趙軍到家的時候,王美蘭她們已經把獾子扒完了,一張張獾子皮掛在院子裡。而王美蘭、金小梅和楊玉鳳,三人正在屋裡煒油呢。
聽見外頭有動靜,王美蘭、金小梅把楊玉鳳留下看鍋,她倆則從屋裡出來。「哎呀!」王美蘭往後車箱上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笑開了花。
趙軍、張援民、解臣三人先卸下一頭八十多斤沉的小黃毛子,
這是準備送給山場技術員的,但他家在永利屯住,今天是去不了了,就得明天再說。
眼看著趙軍他們往院子裡抬野豬,王美蘭跟在後麵,笑道:「先抬後院,完了咱明天再殺。」「啥?」趙軍聞言,腳下一頓,張援民、解臣也是麵麵相覷。
見三人愣神,王美蘭道:「你們一會兒不是得去永勝麼?你們不在家,我們咋殺豬啊?」「不是。」趙軍忙道:「媽,你忘啦?這個黃毛子,給我們那山場技術員送去。」
「啊!」王美蘭一聽不禁有些失望,但她想起車上除了那隔年沉,還有一頭黃毛子呢。於是,王美蘭往外一指,道:「那不還一頭黃毛子呢麼?」
「媽,那個也得送禮。」趙軍說:「你要烀肉,那車上還有七八十斤呢。」「哦。」王美蘭有些失望,隻「哦」了一聲就不言語了。
趙軍也是無語,自己老娘擺席擺上癮了。但三天前剛擺完熊魚宴,殺豬菜也剛吃完一個多禮拜啊。再加上平時,肉啥的也不少吃,這還要殺豬······
趙軍都怕王美蘭給這幫人吃出三高,這年頭農村、林區哪有三高的?真得上了,上醫院大夫八成都不知道這是啥毛病。
等兩頭黃毛子都送到後院,靠牆先讓它們待著,趙軍帶著張援民、解臣進屋喝口水。
可剛一進屋,就見楊玉鳳過來問張援民道:「你給我買皮鞋乾啥呀?花那錢,我上哪兒穿去啊?」「啊?」楊玉鳳這話,一下子把張援民問愣了。
這時,王美蘭也從不能擺席的失落中回過神來,她問趙軍說:「兒子,你咋買四雙皮鞋呢?都給誰呀?」
趙軍也懵了,他眨眨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說:「不是?我王叔、王嬸那嘴,啥時候這麼鬆了?」此時,不光是趙軍,就連張援民也以為是王富兩口子說的。
因為當場在場的,就那麼五個人麼?在趙軍和張援民看來,自己沒說,也不會是李如海說的。因為第一個叮囑王富保密的人,就是李如海呀!
可一旁的金小梅,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道:「小軍呐不賴人家兩口子,是······是如海說的?」「啥?」
「啥?」
趙軍和張援民,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金小梅。而這時,他們身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李如海樂嗬地進來,看著趙軍道:「大哥,又抓住豬······"
李如海話沒說完,就見六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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