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趙軍身旁的解臣,小聲嘀咕一句:「山爆咋的了?」
要擱平時解臣不會這麼多話,但這不是喝酒了麼?
聽解臣這一問,趙軍笑道:「山爆,上邊兒魚鱗杆子就多。還都是石塘帶,野豬一般不往那上去。」
嶺兩邊的跑山人,形容山爆時,是說這山陡而高。像這種山,上頭必是石塘帶。而這邊的石塘帶附近,多長魚鱗鬆。
野豬要是往這山上去,一是沒有吃的,二是豬蹄子過石塘帶難行。
所以,黃貴推測野豬不會往北山來。而他的說法,趙軍也認同。
這就是跑山人的經驗,雖然不一定百分之百對,但準確率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往上。黃貴一聽趙軍給解臣的解釋,不禁對遠在嶺西的趙有財心生羨慕。
看看人
家這兒子,年紀輕輕的,打圍經驗就不次於自己這種老炮手。
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都是打圍的,都是被同行尊為炮手的人物,黃貴自信論身手、論槍法、論拖狗,自己都不會輸給趙有財。
可論生兒子,黃貴突然感覺自家那倆,好像都比不上人家這一個。
「大哥。」就在黃貴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的薑偉豐悄悄捅了他一下,道:「你說話呀,趙軍兄弟等著你呢。」
黃貴立即回過神來,對趙軍對視一眼,然後說:「往西北還有個山,抓崗子往上走,上麵有個大平坦子,全是棹樹。我估計呀,那豬肯定是貓到陽坡頭那駝腰子上了。」
說完自己的推測,黃貴又加了一句,道:「那旮旯有老豬窩!」
野獸都聰明著呢。
野豬每天趴窩的地方,都在窩風之處。尤其是冬天必須找那背風的地方。
像這種地方,以前或許也有野豬在此留宿。如果是孤個子豬也就罷了,但如果是幫豬,這些野豬會在此絮窩。
它們使牙周圍的樹條子都嗑斷,將小樹枝搭擺成窩。
但是由於食物的限製,幫豬在同一個地方不會逗留太久,一般都不會超過一個禮拜。等這幫野豬走了以後,豬窩卻留了下來。等來年再有野豬到此,直接搬進原來的老豬窩裡。
所以,這老豬窩對於打圍人來說,就像參幫人愛尋老垵子一樣。
趙軍相信黃貴的本事,而且他聽黃貴說的話,感覺沒有任何問題。
於是,趙軍便對黃貴說:「老哥,咱都聽你的,你說怎麼乾,咱就怎麼乾。
「對呀!」這時酒勁兒上來的解臣,說著口頭語道:「咱乾吧!」
趙軍看了解臣一眼,然後衝黃貴笑道:「你看,解臣都講話兒了。」
「行!」黃貴笑著一點頭,道:「明天早晨讓你老嫂早點做飯,咱七點準時擱家走。」黃貴說完,眾人就是杯中酒,然後各自歇息。
第二天早晨剛過五點,趙軍他們就都醒了。畢竟這是在人家家裡,不好太晚才起。趙軍、張援民、解臣從房間出來洗漱的時候,宋蘭已經在鍋裡擺包子了。
昨天吃包子,今天還吃包子。隻不過昨天是麅子肉餡的,而今天是野豬肉大蔥餡的。這還不到六點呢,幾個人也不著急,坐在炕上一邊吃包子,一邊嘮嗑。
正趕上第二鍋包子出鍋,宋蘭將包子撿出來裝了一盆,端著給送過來時,特意問趙軍道:「兄弟,包子咋樣?」
「咋樣啥呀?」還不等趙軍說話,坐在最裡麵的黃貴就道:「你跟人兄弟他媽包那大蒸餃可差遠了。」
黃貴這話說得宋蘭一愣,趙軍見狀,連忙對宋蘭說:「老嫂,你彆聽我老哥的,你包這包子,我吃著好吃。」
宋蘭聞言,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抬手對趙軍說:「兄弟,你愛吃就行,你多吃哈。」說著,宋蘭把盆往炕上一放,又招呼張援民和解臣。
等吃飽喝足,趙軍、張援民和解臣回屋打綁腿時,張援民問趙軍道:「兄弟,我今天用背著我那縛豬鉤不?」
「背它乾啥呀?」趙軍正紮著綁腿,他頭都不抬地說道:「咱磕那大炮卵子,也用不上你那玩意。再說了你背那玩意支棱巴翹的,一到山裡樹條子都直刮!」
趙軍這話倒是不假,張援民想了想就沒再說話。而此時在對麵屋裡,黃貴小聲跟宋蘭說:「今天我們去磕那大炮卵子,你擱家找人把驢殺了。
「殺什麼驢啊?」宋蘭皺眉道:「人家兄弟不讓殺,人家昨天都說那話了,你說你殺完了,你讓不讓人家在你家待了。」
黃貴聞言哢吧兩下眼睛,抬頭看向宋蘭
,說道:「那我還說話了呢?我說殺驢,這不殺,我成啥了?」
說到此處,見宋蘭不說話,黃貴又道:「你都不知道,我上人家家去,人家咋招待的我。」
宋蘭無奈地撇了下嘴,然後說:「行了,驢,你就先彆殺了。我看那小兄弟人真不錯,也是那樣的。要不行他走前兒,你就讓他把那驢牽著吧。」
「嗯?」宋蘭此言一出,黃貴眼前一亮,道:「你彆說哈,還真行!」
黃貴話音剛落,薑偉豐從外頭進來,到裡屋就對黃貴說:「大哥,走啊?」
「走!」黃貴起身,而這時穿戴整齊的趙軍,帶著張援民、解臣過來,先跟薑偉豐打了招呼,然後四個人帶著一大幫狗上車。
昨天兩幫狗都合幫了,今天也不會打架,於是乾脆把狗都弄上了車。
一切都妥當後,解臣一腳油門,汽車出了橋頭村,直奔昨天晚上黃貴推斷的那片山場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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