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趙軍生氣,打圍的狗,把獵物往主人身前引,很有可能把主人置於危險的境地。
就像在永利屯時,趙軍和楊滿堂去給胡廣民報仇的那一戰,楊滿堂遇險,就是他家的花狗,把黑熊引向了楊滿堂。
然後,楊滿堂兩槍不中,再想填槍,就來不及了。
但楊滿堂的花狗,那天是無意的。可眼前的黑虎,倒像是有意的。
而且,那天早晨。趙軍帶著張援民,去獵那吞食氰酸鉀鋁的黑熊時,黑虎也是如此。
在打圍人眼中,這樣的狗,屬於坑主人。如果碰見了,正常的做法是,端槍直接給它崩了。
但黑虎,其實從不曾給趙軍帶來危險,因為它跑的太快了,黑熊根本追不上它。就眼下,它都停在趙軍身前有一會兒了,那黑熊離此,還尚有三、四百米之遙。
而且,黑虎在來在趙軍身前時,把身一轉,站在了趙軍麵前。青龍、黑龍也都如此,三條狗站在一條線。
此時,趙軍、李寶玉雙雙單膝跪在山坡上,端槍瞄著靠近的黑熊。
而張援民、解臣,立在左右,各持槍以待。
與黑虎不同,小熊等獵狗一路追著黑熊,不斷對其撕咬。特彆是當這些狗,看見趙軍和李寶玉以後,更是凶悍地咬住了黑熊,怎麼不肯撒口。
八條狗,加在一起,體重在六百斤朝上。它們一起咬住了黑熊,撐著四肢,硬是將黑熊釘在了山坡上!
眼看無法向前,黑熊猛然回過神來,抬身要去抓左右的獵狗。
此時黑熊與趙軍,相隔一百七、八十米左右,趙軍怕獵狗受傷,直接開槍!
“嘭!”
隻一槍,子彈擦著黑熊左肩飛出,雖然沒有擊中,但當子彈飛過黑熊肩頭時,氣勁撕開了黑熊肩頭的皮肉。
“吭!”黑熊咆哮一聲,不再理會身旁的獵狗,全力撲出,殺向趙軍。
隨著槍聲一響,狗幫都紅眼了,一個個扯住黑熊,不肯鬆口。
熊、狗全都拚命,使得雙方都難以進退,黑熊眼看無法衝到趙軍麵前,便又要起身傷狗。
“嘭!”
趙軍第二槍,子彈擦著黑熊頭皮而過。
離著遠,周圍又全是狗,怕傷狗的趙軍,不敢打的太低。
打完第二槍,趙軍起身,端槍沿山坡而下,向黑熊跑去。
既然黑熊上不來,那就下去打它!
又聽一聲槍響,已經紅眼的黑熊見趙軍向自己跑來,便邁開四腿,硬是拖著八條狗,向坡上衝來。
“嘭!嘭!”
“嘭!”
趙軍兩槍,李寶玉一槍。
三槍過後,黑熊仰麵栽倒,躺在山坡上,脖子一動一動地抽搐著。
八條狗齊刷刷撲在黑熊身上,使儘全力地撕咬著。
“嗷嗷嗷……”黑虎怪叫一聲,帶著青龍、黑龍雙雙向死黑熊跑去。
但跑到黑熊近前,黑虎把身一轉,又嗷叫著向趙軍跑來。
“滾一邊去!”趙軍抬腳,作勢要踢,嚇得黑虎夾著尾巴,嘴裡哼唧著跑到一旁。
青龍、黑龍不怕趙軍,跟在趙軍左右,奔黑熊而去。
此時的黑熊,明顯是死透了,趙軍到跟前都沒用補槍。而張援民帶著解臣上前,轟走了狗幫,然後把黑熊翻了過來。
張援民抽出侵刀,給黑熊開膛,摘下熊膽遞給解臣,讓解臣給趙軍送來。
然後,張援民把黑熊內臟拽出,甩手將其掛在樹上。緊接著,他便熊肚子上割肉,準備喂狗。
趙軍剛把黑熊膽收進小布包裡,就聽張援民喊道:“兄弟,那小母狗是頭狗吧?”
張援民和趙軍打過獵、吃過飯,多少明白點打圍的規矩。
“對!”趙軍把裝熊膽的布包揣進兜裡,答道:“先喂它,完事兒喂那個大胖家夥。”
張援民聞言,視線往左右一掃,最後落在了肥粗老胖的大胖身上。
張援民下意識地點了下頭,但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狗叫,冷不丁嚇了張援民一激靈。
“嗷!嗷!”黑虎從張援民身後繞到他身前,搖頭晃尾的。
而其他的狗,都老老實實地趴在周圍,等著投喂。
張援民不懂這黑虎是咋回事,便回頭問趙軍道:“兄弟,這狗是咋回事啊?”
趙軍抬手一指,一時間氣沒喘勻,第一句話未能出口,緩了一下才道:“它,你最後喂!”
“嗷……”眼看著張援民把肉給了小熊,黑虎抻頭叫個不停。
趙軍被吵的鬨心,無奈地撇嘴、彆過頭,不去看那黑虎。
這時,站在旁邊的解臣笑了,然後對趙軍說:“軍哥,你這狗挺有意思呀。”
趙軍聞言,也是一笑,然後招呼解臣坐下,並對他說:“還有意思呢,剛才那要是頭大炮卵子,我整不好,都得讓它坑死。”
“哥哥。”李寶玉插嘴道:“黑虎跑的快,不怕。”
說完,李寶玉又補一句,道:“今天這黑瞎子,要不是跟著它上來,咱還得多跑二裡地。”
“呀?”趙軍一怔,忽然想到李寶玉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少跑這二裡地,能節省很多時間、很多體力。關鍵是,能更好地避免獵狗受傷。
要這麼說,這黑虎還挺出息呢。
可讓趙軍搞不懂的是,那黑熊為何會攆黑虎,而且是那樣的鍥而不舍。
想到此處,趙軍起身,往那死黑熊身前走去。
一見趙軍過來,黑虎立馬閉嘴不叫了,悄悄躲到一旁,趴著去了。
趙軍到近前時,所有的狗,除了青龍、黑龍以外,全都趴在地上。
趙軍掃視九條大狗才發現,除了黑虎以外,就連已經吃上肉的小熊、大胖、大黃、白龍,呼吸都很急促,身上不少地方,毛都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