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我知道。”趙軍知道老太太這番話是好意,纏炸子是技術活,很多人在纏炸子的過程中,炸子崩開了,崩掉手指頭、崩瞎眼珠子的都不在少數。
趙軍對纏炸子沒什麼興趣,但他想研究一下那夥放山人的故事。
在江華的記載中,那夥人有參把頭帶著,十五、六個人在山裡吃住一個月。
這可不是遊山玩水!
要是沒大貨,他們絕對不會在山溝溝裡待那麼久!
江華跑山,但不放山,他記這夥放山人的事,隻是為了給自己那次下炸子的事件做一個結尾。
但趙軍放山,而且他很有經驗。他想試著推斷出那夥人拿參的老垵子,要是能有所收獲,那就更好了!
不過,這本工作手冊,趙軍隻是借來看看,等把有用的信息都摘錄出來,他就會將其還給老太太,留作個紀念。
“江奶,我家今天搭棚子,我先回去了哈。”想想自己該走了,趙軍抱著小木盒起身告辭,臨出門前還跟老太太說:“明天下午我過來,給你家那倉房棚頂釘上,不能讓它漏雨呀。”
“不著急,不著急。”老太太一邊把趙軍送出門外,一邊說道:“你該忙就忙你的,不用總來看我。”
“那你沒事兒就上我家去。”趙軍在院門口轉回身,對老太太說:“跟我媽嘮嘮磕啥的。”
“嗯呐。”
……
當趙軍回到家時,前院已經沒人了,所有人都去後院搭棚子了。
趙軍先把小木盒送回屋裡,然後再出來,也到後院去幫忙。
一幫人忙活到晚上六點多,趙軍家的牲口棚才完工。大家夥洗臉、洗手進屋,王美蘭、金小梅和楊玉鳳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三家人分兩桌,等吃飽喝足,王美蘭把剩的最後一條野豬前腿給張援民拿著,並讓他們兩口子早點領著孩子回家。
在張援民一家三口走後,李大勇帶著兒子、閨女也回自己家去了,隻留下金小梅幫王美蘭刷碗、收拾外屋地。
等都收拾完,金小梅走後,王美蘭燒了一大鍋水,他們都忙活了一天,正好燙燙腳、解解乏。
洗漱完,解臣就上炕睡覺了,他今天是真累了,腦袋沾到枕頭,不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而趙軍呢,今天頂數他乾活最少,他也沒感覺多累,拿著江華留下的工作手冊,躺在炕上研究著。
與此同時,東屋裡的趙有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其實他都感覺很疲憊了,但一閉眼睛,腦子想起那隻豹子。
“蘭呐。”突然,趙有財出聲,小聲試探著叫了一下王美蘭。、
“嗯……”王美蘭的聲音很微弱,應該是快睡著了。
趙有財又想了一下,才決定富貴險中求,當即就道:“我明天想上永利去一趟。”
“乾啥?”本來是背對著趙有財的王美蘭,聽到這聲音立馬轉了過來,瞪著眼睛問道:“你又活心了,是不是?”
“那個……不是。”趙有財小聲說:“那不老胡大哥受傷了麼?你說,咱要不知道也就算了。咱現在知道了,不得去看看他麼?我尋思……”
“你彆尋思了,咱就當不知道。”王美蘭直接打斷了趙有財,想了想決定先給趙有財打了預防針,於是便繼續說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啥,我告訴你哈,這幾天家裡有人,我不跟你倆一樣的,你也彆嘚瑟大勁兒了!”
王美蘭此言一出,趙有財立馬從側身改成平躺,望著棚頂,長長一歎。
聽他歎氣,王美蘭搖頭道:“趕緊睡覺吧,都累一天了。”
可讓王美蘭沒想到的是,她話音剛落,趙有財竟然罵道:“小犢子!”
“你罵誰呢?”王美蘭一下就起來了,右手攥拳頭,朝著趙有財肩膀頭就是一記。
“我沒罵你。”趙有財緊忙道:“我罵那小犢子呢,他故意告訴我那旮遝有豹子,讓我睡不好覺。”
王美蘭聞言,白了趙有財一眼,道:“你是他爹,你咋能這麼說兒子呢?”
“嗬!”趙有財冷笑一聲,道:“還怪我說他?那小子跟李寶玉倆,把我狗藏起來了,完事兒以後,回來告訴我,狗丟了!”
“啥?”剛躺下的王美蘭,一聽這話,一下子又坐起來了,她看著趙有財,驚訝地問道:“你咋知道呢?”
“這娘們兒跟他兒子一溜胡同!”趙有財心中暗想,使眼睛夾了王美蘭一下,嘴上卻說:“我是他老子,他乾啥,我能不知道麼?”
王美蘭砸吧下嘴,道:“你是他老子,你就彆跟他一樣了唄。”
“是唄。”趙有財歎了口氣,說:“我不也這麼想的麼?要不我早捶他了。”
說完,見王美蘭躺下,趙有財側過身,和王美蘭說:“明天等我上班了,你跟他說,讓他把狗領回來吧。”
“為啥呀?”王美蘭不解地問道:“你咋不直接跟兒子說呢?”
趙有財一閉眼睛、一揚下巴,道:“給他留點麵子。”
王美蘭聞言,笑道:“彆說,你還真有當爹的樣。”
就在王美蘭誇趙有財的時候,西屋裡的趙軍,已將江華的工作手冊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直觀的有用信息,也就是那一夥放山人了。
雖然不知道這夥人還在不在了,是否還會來溜當年的老窩子。但山財不獨享,趙軍也想找到那個地方,他想看看能讓十多個人尋摸一個月的老垵子,能不能藏有大貨。
“61大班後堵,往上頂,再往西抓崗子走二裡地……”趙軍喃喃念著江華記載的地址,腦海裡自動出現山形地勢。
這是江華那次下炸子的地方,從這裡推斷那夥人壓窩棚的地方。
他們在那裡壓窩棚,周圍肯定得有水源。而且61林班,翻山過去再往西走,就是日後遠近聞名的雪鄉。
“嗯?”突然,趙軍一怔,猛地坐起,忍不住道:“我特麼要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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