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王美蘭就已經叫上隔壁的金小梅,她們姐倆在院裡動手扒熊皮呢,張援民、解臣上前給她們打下手。
四個人一邊乾活,一邊犯愁。愁的不是彆的,而是拔出來一百來斤熊肉怎麼辦?
這又不是冬天,沒有冰箱就沒地方凍,分給外人舍不得,親朋好友也扛不住這麼吃。
趙軍把之前自己家裡,和李家剩下的熊肉拿出來喂狗,等喂完了兩家的狗。趙軍又拿黑瞎子內臟,去喂養在李家後院的豺。
等趙軍從李家院裡回來,剛翻牆落地,就見青龍朝院外叫了幾聲。趙軍抬眼一看,隻見韓尚背著藥箱子在門頭探頭探腦的。
這些日子,韓尚沒少過來給狗打針。狗通人性,一來二去的,都知道這是個對自己好的人。韓尚再來,這些狗除了青龍,都不咬他了。
“韓哥,快來!”趙軍忙放下盆子,過去招呼韓尚。
經過這些日子的治療,除了二黑以外,其他的狗皆已痊愈。現在韓尚每天過來,就是給二黑打青黴素。
隻不過,青黴素是周建軍從林場弄來的,韓尚過來也就是個工錢。王美蘭要給他這個錢,韓尚說什麼都不要。
這個人情,趙軍不想欠。正好今天韓尚趕上扒熊肉,趙軍就領著他進院,往地上一指,回頭對韓尚說道:“韓哥,等你一會兒走的時候,拿點兒肉回去。”
“哎,哎!”韓尚聞言,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趙軍他們幾家吃膩了的熊肉,對韓尚而言,可是做夢都想的美味。
韓尚跟王美蘭他們打過招呼,就隨趙軍進屋給二黑打針,然後他還細心地查看了二黑的傷口。而在這時,一架馬車匆匆駛入永安屯,江二栓坐在車上,狠狠地甩鞭子打著馬!
不是江二栓不愛惜馬,而是這馬要不這麼趕的話,可能就不跑了。
按道理,江二栓趕馬回到楞場,第一時間就應該卸車喂馬。可眼看張來寶生死不明,江二栓光顧著趕時間,連一口吃的都沒給這馬。
馬拉著車從楞場出來,跑到一半就餓了。而這漫山遍野都是馬能吃的,馬還能願意走麼?
可它不走,張來寶不就涼了麼?
所以,江二栓才會不管不顧地打馬,逼著它往永安屯跑。
當馬車停在張來寶門前的時候,正在屋裡誇張來寶的一家三口聽到聲音,還有些疑惑呢。
上午江二栓送徐國華回來的時候,把楞場剩的所有野豬肉都給張占山拿回來了。
當六十多斤野豬肉,都擺在張占山麵前的時候,這個陰損的漢子老淚縱橫!
這大半年來的付出,終於看著回頭錢了!
這得慶祝一下,於是中午張占山讓徐美華切了二兩肉,炒了一盆大白菜,一家三口美美吃了一頓。
下午,張占山指揮徐美華、張來發,把剩下的野豬肉分成每四斤一份,都使細鐵絲係上,準備明天早晨拿到集上去賣。
張來發不明白,就問張占山,彆人賣山牲口肉的時候,都是把肉分成五斤一份,咱家為啥是四斤呢?
但張占山接下來的言語,讓張來發驚為天人,更是對自己父親佩服的五體投地!
張占山讓張來發先把細鐵絲磨尖了,往肉上紮些眼兒,再把肉都泡在涼水裡,這樣一來,等明天早晨把這些肉從水裡拿出來的時候,泡了一宿的野豬肉,就可能從四斤變成五斤了!
就這樣,徐美華帶著張來發忙活了半天,在將所有肉都泡上以後,一家三口就在屋裡暢想未來的美好生活。
張占山說,等張來寶入秋上班了,家裡地頭也沒活了,就讓張來發繼續去上學。不管學習好壞,最起碼也得比老李家的李如海強。
而在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還有江二栓勒馬的那一聲“籲”。
“哎?”張來發一愣,指著外頭問自己爸媽,道:“是不是那個江二舅又回來了?”
“聽動靜是他。”徐美華也有些疑惑,問張占山說:“老張,你說他咋又回來了呢?”
“那還問啥呀?”張占山笑道:“肯定是咱家老大擱山裡又打著啥了,特意讓他跑一趟,給咱送回來了!”
“不能吧?”徐美華皺眉道:“上午才回來,下午還能再跑一趟麼?”
“哎呀!”張占山一拍自己那條不好使的腿,道:“能不能是兒子打著黑瞎子、老虎崽子啥的了,這些玩意值錢,不送回來不踏實!”
“能麼?”徐美華雖然是懷疑的口氣,可臉上都露出笑容了。
“大哥!大嫂!”江二栓如一陣風般,衝進張占山家裡,對他們一家三口喊道:“快出去看看吧!你家張來寶受傷啦!”
“啊?”張占山一家聞言,皆大驚失色,徐美華、張來發從炕上蹦起,跟著江二栓就往外跑。
張占山也想出門,可他腿腳下不了地,他隻能強把自己挪到炕沿邊,等著江二栓他們把張來寶抬回來。
可此時的張來寶,已經抬不進來了。、
徐美華、張來發到了院外,就見張來寶麵如死灰地躺在馬車上,整個人一臉痛苦、雙眼緊閉,生死不知。
“江二舅!”張來發喊江二栓道:“我大哥這是咋的了?”
江二栓也不知道該咋說,隻小心翼翼地把蓋在張來寶身上的被子掀起。
在楞場的時候,鄭金明就幫著張來寶把外褲脫了,此時徐美華上前一看,整個人忽悠一下,喉嚨一動想說什麼,卻未能說出,而是直接仰麵栽倒。
一旁的張來發還來不及看他哥,就見他媽倒下,他忙扶住徐美華,伸手一掐人中,徐美華當即醒來,張口就是“嗷”的一聲,雙拳捶地,放聲嚎啕!
在屋裡的張占山,聽見這動靜,終於忍不住了,他想強行下炕,卻從炕上摔了下來!
可此時的張占山,完全不顧身體疼痛,隻使一隻手、一條腿發力,硬是向門外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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