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白色的晶體,比黃豆粒還小一圈,跟紅小豆差不多大。
“藥豆!”趙有財臉色大變,眼睛微眯,眼皮縫中閃著寒光。
趙有財跑山多年,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跑山人就管這東西叫藥豆。
每年四、五月份的時候,有些獵人會在鹿經過地方打窩,讓後將摻了藥豆的大粒鹽灌到裡麵,引鹿來舔。
這個東西,有個學名叫氰酸鉀鋁。
劇毒,見血封喉。
這年頭,氰酸鉀鋁可不好弄,隻有鋼鐵廠才有,不是一般人能弄著的。
這時,趙有財突然想起被趙軍關起來的狗,心知自己兒子肯定是知道什麼,便問趙軍:“誰乾的?”
“張占山!”
聽趙軍說出這個名字,趙有財緩緩起身,在屋裡走了兩步,等他回身時,見趙軍已將那羊油連著藥豆都使黃油紙包了起來。
“你咋知道是他?”趙有財問道。
當趙軍說出張占山仨字的時候,趙有財就已經深信不疑了,他如此問,隻是想知道趙軍是如何發現的。
趙軍道:“今天他從王福家整了一塊羊油,我尋思他又不纏炸子,整羊油乾啥呀?還有昨天咱家狗把他兒子的狗廢了,我就猜他要報複咱。”
趙有財點頭,道:“王福跟我的關係,比跟張王八好,肯定沒和張王八說,起早套爬犁是要跟你拽熊霸去。”
張王八,是趙有財給張占山起的外號,當年倆人吵最凶的時候,趙有財四處散布謠言,說徐美華給張占山戴了頂綠帽子,張占山是王八鱉蓋子。
然後,他就一口一個張王八的,叫那張占山。
趙軍想想,自己老爹說的有理,如果王福一開始就告訴張占山,今天他要和自己上山拉熊霸,那張占山未必會要王福的羊油。
或許就算是要,也不會今晚就下手。
可如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自己不能天天看著這幾條狗啊。
見趙有財卷了顆煙,不說話地抽著,趙軍道:“爸,這事你不用管,我來對付他。”
“哎呀!”趙有財倒是好奇了,他笑道:“那王八鱉蓋子心眼兒毒著呢,可不好對付啊。”
趙軍笑道:“我先照量、照量,要是不行,爸你再上。”
“行。”
父子倆各自回屋睡覺,第二天一早,趙軍早早就被三條狗給扒醒了,趙軍開門把它們放出去,看見王美蘭在廚房裡攪雞蛋呢。
“媽,這做啥呢?”
“給你蒸雞蛋糕吃。”王美蘭回手把被花小兒扒開的房門帶上,然後對趙軍說:“我聽你爸說了,兒子你可注點意啊。”
趙軍聞言一笑,覺得很稀奇,自己老娘一向教育自己與人為善,但唯獨對張占山他們家例外。
王美蘭把切碎了的蔥花撒在雞蛋液裡,然後把裝著雞蛋液的小盆放進大鍋裡。
等蓋上了鍋蓋,王美蘭才回身對趙軍說:“那年他媳婦把我往黑瞎子溝裡引。”
“啥?”趙軍一聽這話,頓時眼睛都紅了,上輩子老娘走的早,第二年那沒良心的就找小老婆了,這個事趙軍還是第一次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