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狗圍裡,有三種情況是給狗助威。
一是,獵人發出“吜”的聲音,在狗的認知裡,這個字等於加油、上啊的意思。
二是鳴槍,作為同伴,獵狗相信獵人。它們認為隻要獵人一開槍,獵物就會被打死了。所以在這個時候,獵狗有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
三是打圍中看見獵人靠近。這個時候獵狗為了護主,會回身拚儘全力。
當花小兒往山坡下跑的時候,遇見迎麵而來的趙軍,它的第一反應就是回身與野豬搏鬥。可當它轉身以後,卻是一步都跑不動了。
於是它便站在原地,張口發出示威的咆哮聲。
獸類之間的爭鬥,氣勢是決定勝負的一個重要因素。花小兒衝著野豬一叫,野豬後屁股上傳來的疼痛感,讓它腳步一亂,速度瞬間就慢下來了。
這時,趙軍已瞄準野豬,摳動了扳機。
“嘭!嘭!嘭!”
一連三槍,野豬倒在雪地上,嘴巴抽搐著。
花小兒跑到野豬身旁,往豬身旁一趴,卻是連撕咬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軍走過來,往豬頭處一看,看那獠牙,尋思殺害大青的凶手應該是它沒錯。
趙軍把槍往肩上一背,從後腰拔出侵刀,上前把野豬翻得四蹄朝上,然後開膛取出豬心,一切兩半兒,遞給花小兒。
花小兒正伸著舌頭喘著粗氣,見趙軍伸手把豬心遞過來,花小兒微微扭過頭。
趙軍把豬心放在它麵前,然後將豬腸子拽出來,掛在一旁的樹上。
今天不順,臨時抱抱神腳吧。
隨即趙軍又割下了一條野豬大腿,三百多斤的炮卵子,離遠都能聞見一股騷氣,肉也發柴、發硬,不如小黃毛子的肉好吃。
但這個豬腿,趙軍並不準備給人吃的,而是打算給狗吃的。畢竟家裡還有四條狗呢,小熊、白龍、大黃都受傷了,得給些安慰。而小花是剛開始上山,就遭遇了敗仗,必須得給一些甜頭。
等趙軍把豬腿切下,並將豬腿上的皮扒了,花小兒才緩過來,它叼起豬心慢慢嚼下。
再將整個豬心都吃下以後,花小兒起身,晃了晃身子,甩開身上雪,又來在趙軍身旁趴下。
趙軍伸手在它頭上摸摸,心裡暗下決定,這春獵自己就參加到這裡了,明天早晨就和陶家人告辭,然後讓陶二寶幫著找個爬犁,把自己和李寶玉,外加四條傷狗都送回去。,
而且回去以後,讓花小兒也好好在家養著,從今晚後就不讓它上山了。
至於什麼好狗死在山上的說法,趙軍也認同,但他沒辦法在花小兒不行的情況下,還領著它去送死。
想清楚了這些以後,趙軍起身背著豬腿,帶著花小兒往山下走。
等遇到民兵,趙軍告訴他們自己打著一頭野豬和一隻黑熊,而且野豬在哪兒、黑熊在哪兒。
這些民兵看看趙軍,想信又不敢信,不信是因為趙軍太年輕了,真不像有這等本事的樣子。
趙軍也看出來了,便從棉襖內兜裡拽出熊膽,而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看熊膽,民兵小隊長忙張羅著組織人手上山,但卻聽趙軍和他說,請他幫割兩隻熊掌、一隻熊腿,再送到陶二寶家。
一聽是陶家請來的客人,小隊長欣然答應下來。
趙軍帶著花小兒,一路回到陶二寶家裡。進院就見那窩棚裡隻有小花一條狗在,想必其餘的狗都被安排在屋裡了。
趙軍到屋前拉開房門,就見李雲香迎了出來。
李雲香一見趙軍,就是一句:“趙軍呐,你可回來了。”
“咋的了?”趙軍被她說得一愣,就以為是出啥事了。
“沒咋。”李雲香上下打量著趙軍,說道:“我聽小飛說,你去打那個傷狗的野豬了,我怕你再有事兒。”
李雲香心眼兒很好,哪怕趙軍不是她家的孩子,但她一聽說那野豬那麼厲害,趙軍又自己帶狗去了,心裡就一直擔心著。
“嬸兒,放心吧,我沒事兒。”趙軍衝李雲香笑笑,然後往自己和李寶玉往的那屋裡一指,問道:“寶玉把狗整屋來了?”
“嗯呢。”李雲香點頭道:“不說狗要受傷了,都得在屋裡頭麼,我就讓他和小飛把受傷那狗整你倆睡覺那屋去了。”
說到此處,李雲香又補一句,道:“我娘家三哥是大夫,剛過來給狗包紮完、打上針走了。”
“哎呦,那可謝謝三舅了。”
“謝啥,你快進屋看看吧。”
趙軍背槍、提著豬腿進了裡屋,就見陶福林、李寶玉、陶飛正坐在炕上嘮嗑,看樣子是李寶玉又吹上了。
而在屋裡地下鋪著三個麻袋,麻袋上趴著狗,狗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可能裡麵還縫了針。而且在它們前腿上,還打著點滴。
見趙軍進來,陶福林、李寶玉、陶飛急忙起身,一起來看趙軍。
尤其是陶福林,還在趙軍後背上拍了兩巴掌,才道:“小子啊,你要不回來,我就掂心你呢。”
“讓老爺子操心了。”趙軍衝陶福林笑了笑,他能感覺出來老頭子是真的關心他。
而這時,李寶玉伸手從趙軍手裡接下豬腿,對他說:“哥哥,這是……”
話說到一半,李寶玉頓了頓,又道:“是傷大青的那野豬?”
“嗯。”趙軍點頭道,對李寶玉說:“正好這肉有點凍了,你拿侵刀給它削了片,給這仨狗先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