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在這大山之間,人都不易,何況狗呢?
它們吃不到狗糧、生雞架,它們大多時候也吃不到開水燙苞米麵,它們平時能吃到的多是烀土豆、烀倭瓜。
但當打獵的狗要上山時,喂狗就有說道了,喂太飽了不行,餓著肚子也不行。吃太好了不行,吃的太差了也不行。
王美蘭倒是有經驗,一早晨起來從裝糧食的布口袋裡盛出了兩碗苞米麵,和烀熟的土豆放在一個盆裡,再用開水一澆,用大鐵勺子把土豆搗碎和苞米麵拌勻,再少撒些鹽,便端著盆出了屋子。
王美蘭將盆裡的食一分為二,一半給花狗,一半給了大青狗。
兩隻狗很快就吃完了,因為王美蘭給的量不多,兩隻狗都隻吃了個半飽,沒吃飽的它們就用舌頭舔著狗食盆,把那盆舔得乾乾淨淨。
這時,趙軍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穿著棉襖、棉褲、棉鞋,戴著狗皮帽子,小腿下紮著綁腿。
“寶玉啊!寶玉!”趙軍站在牆邊大聲喊著李寶玉。
“哥哥!”李家屋裡傳出了李寶玉的聲音,他從屋裡跑出來時,一邊跑還一邊慌亂地往頭上戴著帽子。
“走!”趙軍招呼他一聲,然後走過去,依次解開花狗、青狗脖上的鏈子,使麻繩係上,牽著它們走出了院子。
趙軍出家門,正趕上李寶玉牽著大黃狗出來。
二人牽著狗就往村外走,進了山場沿山路往四十六大班上走,途中已將拴狗的繩子解開。
一去了束縛,三條狗就沒影了,不多時黃狗回來,跟在李寶玉身旁,幾乎是寸步不離。
正巧二人上了崗子,李寶玉居高臨下往下看,就看花狗、青狗在溝塘子裡掃蕩。
李寶玉指著青狗所在方向,對趙軍道:“哥哥,大青是真不錯啊!”
這幾次上山圍獵,大青狗已經展現出了頭狗的天賦,趙軍和李寶玉對它的期望也很高。
趙軍跺跺褲腿上的雪,順著李寶玉所指望去,微微皺眉說:“香頭差了點……”
趙軍話音剛落,那大青狗就好像是故意打他臉一樣,在枯枝條上一嗅,猛地抬頭望向西南方,揚脖就跑。
這時,花狗仿佛也嗅到了什麼,它高抬頭往空中一抽鼻子,張嘴叫了一聲,緊追著大青狗就跑。
可就是它這一聲叫,讓跟在李寶玉身邊的黃狗跟了出去。
“這麼快?”趙軍和李寶玉驚訝地對視一眼,急忙在周圍找合適的細木,將其砍倒墩上侵刀。
也不怪二人手足無措,這剛進山才半個小時,誰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發現獵物。
待二人墩上了刀,各提一把侵刀,也不下溝塘子,橫著山脊往狗去的方向走。
走不多遠,就見對麵崗子上,一溜野豬往崗頭上跑。
這幫豬有十多頭,小的在前,大的在後,成群結隊地一跑,所過之處地上積雪卷起,漫天飛舞。
豬群剛過,就見三條獵狗追著它們上了崗子,跑在最前麵的花小兒朝著落在最後的大公豬就是一口。
這大公豬體型巨大,絕對在四百斤往上,雖說身大力不虧,但速度卻是不快。
花小兒撲起一口,正掏在大公豬屁股上,疼的大公豬臀部往起一翹,轉身就是狠狠一挑頭。
花狗貓腰往旁一閃,野豬一擊落空,剛要轉身就追豬群,就見一團黑影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