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玉乾笑一聲,接過趙軍手裡的豬蹄子,用力地往林外拽。
等把豬拽到外麵,趙軍看了看周圍幾個人,對他們說:“我之前打那個炮卵子,我就不要了,老哥幾個你們誰要,你們就往家整。這個老母豬,我得拽回去孝敬我大爺、大娘。”
聽趙軍這話,這是要回家了,剛才還說要繼續往前跟那豬蹤呢。
但想想也是,連乾兩仗,狗都累了,是該回家。
幾人商量一下,約著明早七點在屯口彙合,再來小孤山掐豬蹤。
然後,趙軍就和李寶玉、周建軍拿繩子拖著這野豬下山回家。
而魏來、黃貴、蔣明三人,去拖趙軍之前打死的那頭炮卵子豬。
三人已經商量好了,這頭豬就歸魏來了。而昨天黃貴打的那頭,則歸蔣明所有。
至於黃貴麼,他家在嶺南,不可能給那野豬拽回嶺南去。
趙軍拖著豬下山,自回到永勝屯裡,就有人和周建軍打招呼,問這野豬是誰打回來的。
這眼瞅著快二月二了,看見野豬,這些人都眼熱啊。
周建軍說是李寶玉殺的,若是趙軍,這些人知道他是周建軍的小舅子,還可能會開口要些豬肉。
可李寶玉隻是周建軍家的客人,這就讓人不好意思開口了。
三人把豬拽進周家院子,可是把胡三妹給樂壞了,趙春還在一旁告訴自己婆婆,這二百斤左右的母野豬肉是最好吃的。
等胡三妹拿出工具,趙軍就和周建軍、李寶玉一起在院子裡扒野豬。
當看著整張野豬皮被掛在院子裡後,周建軍終於忍不住了,他對趙軍說道:“小軍啊,以後我也跟你上山打獵唄。”
“啊?”趙軍聞言,也是一愣,可轉瞬間回過神來,隻道:“姐夫,這事以後再說,咱們跑一小天了,快進屋歇會吧。”
“好,好。”
……
等吃完了晚飯,趙軍和李寶玉回了北屋,倆人躺在炕上嘮嗑。
閒聊了幾句,李寶玉突然起身,對趙軍道:“哥哥,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分那二百塊錢、一百斤糧票,那一個人也撈不著多少啊?”
趙軍笑著對李寶玉道:“寶玉啊,我和你說,錢都不是事兒。關鍵是,這頭豬咱們要打不下來,那個豬神就彆尋思了。”
“啊……”李寶玉似有所悟,緩緩躺下身,腦袋重新枕在了枕頭上,說道:“原來哥哥你是要拿這個大孤個子練手啊。”
“對嘞。”趙軍道:“那個豬神比這個豬還難打,咱們得先琢磨著打了它,才能去尋思那個豬神。”
“那我爸和我大爺他們……”
“他們啊?”趙軍笑道:“白跑。”
“啊!”突然,李寶玉又一下子從炕上坐起了身。
這可是把趙軍嚇了一跳,驚訝道:“你要乾啥呀?”
李寶玉說:“也不知道張大哥咋樣了?”
聽李寶玉提起張援民,趙軍歎了口氣,翻身道:“行了,睡吧。”
“嗯,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趙軍便和周建軍、李寶玉彙合了魏來、黃貴、蔣明,六個人繞著山轉了一圈。
多虧這山不大,走到下午三點多,整圍著山繞了一圈。
因為魏來、黃貴和蔣明要去拖黃貴前天打死的野豬,趙軍在臨分彆前,就指著這片山場對三人說道:“明天咱們早起,六點鐘準時拿著手電進山。”
說到此處,趙軍一指蔣明,道:“蔣哥你順西麵山根子上去,往老豬窩摸,看見它就打,要能打死最好。要是打不死,你就直接回家。”
“好!”蔣明應下。
趙軍又說:“姐夫、寶玉,明天你倆從北山上去,我看北山頭上有棵大棹樹,野豬奔你們去,你倆就上樹,等豬從你倆底下過,你倆再下樹。
下了樹,你倆跟著豬走,一邊走,一邊吵吵。”
“好嘞。”李寶玉答應了一聲,答應完還小聲給周建軍解釋,說就是所謂趕仗子。
“魏哥。”趙軍又對魏來道:“你擱西山兩道溝,頭一道溝上頭堵它,看著就打。”
囑咐完魏來,趙軍看向黃貴,對他說:“老哥,明天你帶我家四條狗,在二道溝堵它,聽見槍聲再撒狗。”
“明白!”
趙軍安排完,便和周建軍、李寶玉回了永勝屯。
當晚吃飯、睡覺,第二天一早,外麵還是漆黑一片,胡三妹就已經做好了早飯。
三人吃完飯,把一節節嶄新的2號電池裝進了手電筒裡,然後穿戴整齊,趙軍背槍,李寶玉、周建軍各牽著兩條狗,三人各拿一隻手電筒出門。
三人來在村口時,不過才剛剛六點,就見黃貴背槍已站在前頭等候多時了。
李寶玉、周建軍把拴著繩子的四條狗分彆交給了趙軍、黃貴,然後分道揚鑣往北而去。
趙軍則和黃貴一起入山,直奔東麵兩道溝,來在第二道溝前,趙軍才把狗都交在了黃貴手裡。
與此同時,蔣明已按著趙軍的吩咐,直入西山老豬窩。等來在那迎門崗子前時,時間剛過七點,山裡的天才微微見亮。
蔣明把手電筒關了,塞進挎兜子裡,悄悄穿過樹林,隱隱約約地聽見前麵有呼呼的聲音。
蔣明把槍拿在手裡,他今天用的槍,也是齊勝利供給的半自動步槍。
蔣明緩緩往前走,穿過鬆樹林,左右多有針杆、灌枝,蔣明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地用手把周圍的樹條按住,等人走過去了,再能緩緩地抬手放開那些枝條。
“嘩啦……”可不管怎麼小心,他還是弄出了動靜,他肩上的挎兜刮住了一根樹條,他往前一走,扯得那樹條一扽,發出了一聲脆響。
“吼呼……”
前方隱隱傳來聲音,蔣明眯眼看去,隔著密密麻麻的樹條,隻見一個龐然大物自一棵大鬆樹下站了起來。
蔣明把槍口往前一探,當槍口穿過針杆、灌叢而指過去時,那龐然大物晃身就跑。
嘭!
嘭!
嘭!
蔣明連開三槍,第三槍過後,那龐然大物早已無了蹤影。
槍口穿在針杆、灌叢之中,蔣明想調轉槍口都不成。
蔣明歎了口氣,把槍一收,下山回家。
……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
小孤山,北山上,唯獨的一棵大樹下,李寶玉和周建軍聊著閒天。
聊著、聊著,覺得有些冷,兩人就在周圍翻跟頭、打把勢。
突然,翻了個跟頭,剛起身的周建軍往對麵山坡上一指,“寶玉啊,你看那是個啥玩意?”
李寶玉一看,忙推了他一把,道:“姐夫,豬來了,快上樹。”
周建軍趕緊轉身往樹上爬,等爬到樹當間杈時,他就站在其間。
李寶玉隨著也上來了,兩人就站在樹上,一起抱著樹,看著一頭大野豬從樹下跑過。
這頭豬,當真有七百斤了。
野豬從樹下跑過,不知道它有沒有看到樹上的李寶玉和周建軍。
但是,李寶玉和周建軍看清楚了,這隻野豬前腿、後腿之間,從脊背向下有一圈傷痕。
傷是舊傷,很深的傷口早已愈合,但在野豬身上留下了一圈很深的橫溝。
“姐夫,咱們下去。”
二人開始,沿著大野豬的腳印跟著走,一邊走,還一邊大聲呼喊。
一個多小時以後,野豬真就按著趙軍事先劃定的路線,一路繞到了東山,直奔兩道溝。
頭道溝上,魏來早已嚴陣以待,見野豬從遠處跑來,魏來忙端槍上臉。
嘭!
魏來撥開保險,就是一槍。
上打毛稍,下打肚皮。
魏來這一槍,還真就從野豬肚子底下擦過去了。
這發子彈,不曾射進野豬體內,但卻將它下腹擦開,傷口不深,但有鮮血溢出。
同一時間,離此不到二裡地的兩道溝上,黃貴聽見槍響,忙解開拴狗的鏈馬扣,然後隻見四條獵狗紛紛向一道溝跑去。
黃貴持槍在手,快步追上。
魏來開過一槍,把槍口一轉,就見那野豬不曾往一道溝,而是往左邊的溝塘子底下紮去。
魏來再次扣動扳機。
嘭!
嘭!
又是兩槍。
第一槍擦著野豬脊背而過,沒打著。
但第二槍,直接打折野豬一條後腿。
嘭!
槍聲又響,野豬早已下了溝塘。
這時,魏來聽見有狗的聲音從東麵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這頭體重將近七百斤的野豬,一條後腿被槍打斷,下坡正好方便前腿用勁。
這山上鬨,溝塘子底下更鬨,滿是針杆、灌叢,跑山人管這種地方叫鬨瞎塘。
野豬穿過鬨瞎塘,見著下山崗子,徘坡又往下走。
可再往前,是一片塔頭甸子。
就在這片塔頭甸子左邊,一棵孤零零的椴樹下,趙軍懷抱鋼槍,靠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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