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行規,行有行話。
這年頭,就連打家劫舍的都有自己的規矩和黑話,打獵更是如此。
就比如之前,兩條獵狗追著野豬翻山越嶺,連著過了兩道山崗。
途中廝殺不斷,邊走邊停,走且不說,隻要獵狗能迫使野豬停下,在打圍中,這就叫定窩。
如果定了窩,野豬又跑了,那剛才定的這個窩,就叫花窩。
但要是獵狗能迫使野豬定窩不動,那這個窩,就叫死窩!
在打圍裡,隻要野豬定了死窩,那接下來,就該是獵人登場了。
其實,都不用李寶玉喊,就在那野豬向風撅倒木奔去時,趙軍便已動身。
他繞了半圈,直繞在野豬後方,一手提刀,一手攀爬,雙腳一蹬,整個人就上了倒木。
此時的野豬,早已被花狗給掏怕了,屁股直接往倒木上一貼,任由兩條獵狗在它麵前不斷地前竄後跳、左右突襲。
野豬都隻是連續地左右甩頭,逼著二狗退讓,可它那屁股始終不曾離開倒木分毫。
趙軍蹲在倒木上,那野豬就坐在趙軍正前方。它這坐姿如同狗坐一般,兩條後腿坐地,兩條前腿直撐著。
野豬聽力不弱,在趙軍往倒木上攀爬時,它就已經聽見了。
但是聽見動靜的,可不隻有野豬。
趙軍家和李寶玉家的兩條狗,花狗是將近五年的獵狗,黃狗也是三年的獵狗。
這兩條狗與獵人配合多年,它們雖然不會說話,但心裡卻明白的很。
它們知道,隻要獵人一上前,就是到了決戰的時候了。所以兩條獵狗奮起僅存的體力,向野豬發出了更猛烈地一波攻擊。
如此一來,野豬隻能疲於應付二狗,哪裡還顧得上背後的趙軍。
見此情形,趙軍定了定神,微微起身,弓著身,貓著腰,掌中水曲柳棍一轉,那侵刀就成了刀尖衝前,刀刃朝下。
刀光閃爍,一刀入肉。
這刀快的,入肉時,連一絲響聲都不曾發出。
這一刀所刺,與黃狗前幾次撕咬野豬的部位相同,乃是野豬左前肘後,就相當於人類腋下連接肋骨的那片軟肉。
出刀時,趙軍彎腰將身向前探。
一刀沒入豬身,下一秒毫不停留,直接把身一撤一挺。當侵刀被他抽出時,趙軍整個人已站立在倒木之上。
噗……
一道血箭隨刀而出。
血箭噴射,野豬哀嚎,隻覺得體內一股氣力被抽了出去。
趙軍再往前一探身,又是一刀。
補刀仍在相同的位置,隻是這一刀刺入,趙軍卻是不曾拔刀。
他反將身子向前一壓,除了兩隻腳重重地蹬在倒木上,其餘整個人完全處於懸空,全身的力量加上腳蹬倒木的反作用力,都灌注於掌中棍與刀,隻將野豬紮地往前一傾。
見趙軍出刀,兩條獵狗更是狂暴,一左一右撲起,黃狗咬住野豬左耳,花狗咬住野豬右耳,兩條狗八條腿用力撐地,愣是把野豬往前一扯。
“嗷嗷……”野豬泣聲嘶叫,左右搖頭掙紮,怎奈兩隻豬耳被兩條狗死死扯住,又有趙軍整個人的力量壓在它身上,硬是將它釘在倒木前。
“哥哥莫慌,寶玉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