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玉簡短截說,將他和趙軍在鄧照山窩棚的所見和推斷和盤托出。
李寶玉說完,趙有財當即抬手,道:“行了,寶玉,我跟你去。”
聽趙有財如此說,食堂裡那些吃飯的工人不禁議論紛紛。
“看啊,這就是當爹的。聽說兒子有事兒,說啥都往上衝。”
“那還說啥呀,他老趙家就那麼一個兒子!?
“哎?聽說趙軍那天上電視了?”
“可不咋地,可是NB大了。”
就在大夥感歎趙有財的舐犢之情時,一人起身道:“有財啊,你不能去!”
“嗯?”趙有財抬頭一看,說話之人乃是他的頂頭上司,食堂主任張國慶。
“你還有工作呢。”張國慶抬手向趙有財一指,道:“你要不放心,你讓劉組長他們去還不行嗎?”
張國慶的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懂,無非是今天有客人、有招待,需要趙有財這個大師傅掌勺。
聽張國慶這麼說,劉金勇也不能再推辭了,他起身環視周圍幾張桌,道:“誰吃完了,來四個人跟我走。”
劉金勇在保衛組裡很有威望,他話音落下,周圍人呼呼啦啦起來一幫。
他們保衛組為了避免打飯排隊,工人們的午休鈴聲沒響,他們就過來了。
此時也都吃差不多了,劉金勇點了四個年輕的,在李寶玉的帶領下出食堂,回組裡取裝備。
趙有財失落地回到後廚,李大勇重新遞給他一雙筷子。剛才趙有財太著急了,把筷子刮掉地上了。
趙有財接過筷子歎了口氣,隨即又把筷子放下,拿起旁邊的煙盒。
“大哥,吃飯吧。”李大勇勸道:“要不粉條子該坨了。”
“唉呀!”趙有財叼著煙,含糊不清地道:“兄弟呀,這班我是真上夠了。”
人呐,一旦懶散習慣了,再讓他規規矩矩地工作,那肯定是不習慣。
在食堂圍著鍋台轉,哪有背槍擱山裡轉悠自在呀?
“大哥。”李大勇問趙有財說:“現在他們營林保衛那邊,就一個名額了,還在那誰手裡攥著呢。”
“昨天晚上你沒聽我親家說嘛?”趙有財壓低聲音,道:“你大侄兒要說句話,這事兒就不是事兒。”
李大勇一撇嘴,問道:“那我大侄兒能給你辦麼?”
趙有財聞言,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不知道李大勇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來,他兒子敢不給老子辦事兒嗎?
“大哥呀。”李大勇解釋道:“這麼大的事兒,軍要辦,不也得先問過我嫂子嘛?”
“啊……”趙有財眨巴下小眼睛,道:“可不是咋地,那敗家娘們兒……”
“大哥。”李大勇忙打斷了趙有財的話,然後小聲說:“要不你去問問新來那閻場長。”
“嗯?”趙有財一愣,就聽李大勇說:“都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沒安排人,我估計沒準兒能行。”
“那我直接問他?”趙有財心裡泛起了嘀咕,而這時李大勇道:“直接問那不行啊,咋也……”
說到此處,李大勇手做個數錢的手勢,道:“給人上點兒供啊。”
趙有財下意識地摸向衣兜。
……
當趙有財和李大勇琢磨蠅營狗苟的時候,趙軍仍在冰天雪地之間,皺眉望著東邊的樹林。
剛才他一槍過去,那邊瞬間就安靜了。
看似是林子裡的東西中槍,但趙軍始終不敢進林子。
趙軍自己心裡清楚,剛才那一槍是盲槍,因為他什麼都沒看著。
那一槍能否打中,純看運氣。
看運氣的事,趙軍不敢去賭。賭輸了,小命就沒了。
趙軍背靠火堆,坐在一塊木頭橛子上,雙手掐槍望著那片林子。
他一腿高、一腿低,時刻保持著防禦姿勢。隻要那林子裡躥出東西,趙軍馬上往前探身,就能形成單膝跪地的姿勢。
單膝跪地,是為了能將槍穩住,在開火的時候,能扛住槍托的後座力。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趙軍緊繃的精神有些疲憊,他稍微鬆了口氣。
這口氣一鬆,趙軍就感覺累了,緊接著就感覺到餓。
趙軍一手持槍將其搭在腿上,一手伸進挎兜子裡摸大煎餅。
大煎餅一涼就梆硬,但它薄,不耽誤吃。
趙軍咬一口,煎餅下來一大塊,趙軍嘴和牙動,慢慢將煎餅吃進嘴裡。
就在這時,那片林子裡,趙軍剛才撕樺樹皮的樺樹下,趴著一隻棕熊。
這棕熊在這裡趴了有一陣子,它身下的雪都焐化了。
雪化了沾在棕熊肚子上,那一片的熊毛濕了又凍。
但棕熊並不在意,它臥在那裡,隻有脖子和頭在動。
此時棕熊仰著頭,似乎在嗅著什麼。
忽然,棕熊動了。
這一片山都是早年采過伐的,擇伐過後,一些樹墩子年年開春都能憋出新枝、新條來。
棕熊一動,平推一切攔路的樹枝、樹條。
它這一推,嘩啦啦作響。
“嗚……”叼著煎餅的趙軍身子往前一戧,手中裡煎餅落地的同時,他雙手端槍就打。
“啪!”
趙軍這一槍沒瞄,因為他沒有可以瞄的獵物,這一槍是震懾,也是激那東西。
如果是熊的話,它有極大可能會頂槍來。
可這一槍過去,趙軍眼看著一個個灰巴呼的大家夥直躥窩棚後。
“我艸!”趙軍爆了句粗口,他起身端槍,挪動腳步往後移。
他看清楚了,那是頭棕熊。而且是一頭上年紀的棕熊,要不然不會灰巴呼的。
昨天欠一更啊,十二半多點補,馬上,也就半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