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明安回應。/br“我聽不見。”諾爾伸出手，佯裝風太大的樣子。/br“開心。”/br“你說大點，我聽不見。”/br夜風吹起諾爾金色的發，血紅燈牌的淡光透在他的發絲之上。/br他側著臉，望著這邊，臉上的妖狐麵具遮掩住了他燦爛的笑容。/br“……等等。”林音聽著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能不能不要演這種劇裡的戲碼啊，尬不尬啊？”/br“尬。”呂樹附和。/br“蘇明安——”諾爾完全不理會林音的拆台。/br他靠在觀景台的欄杆上，身軀近乎傾斜，像是卸了全身的力。/br他的雙手伸出了觀景台外，似乎在擁抱寒夜裡的冷風。/br看著他的動作，蘇明安想起了在那片大雪紛飛的高空處，冒險家對著死亡與風險擁抱的動作。/br……諾爾是位年輕的，無畏的，堅毅而聰慧的冒險家。/br“蘇明安——今天誰讓你最開心？”/br諾爾的語聲透過小雪飄過來。/br鮮紅的紅繩在他的腦後飄搖，在夜色裡點綴了一點玫瑰紅。/br“謔。”林音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暗笑：“致命問題啊。”/br這種問題，就和女朋友、母親同時掉水裡，先救誰的問題差不多。還是當著一隊人麵問的。/br“誰讓我最開心？”蘇明安思量片刻。/br在三人略含期待的眼神中，他說：“我自己吧。”/br他確實是這樣想的。/br“開心”這種東西，是自己主觀得來的情緒，要說誰是最會自如地調動這種情緒的人，那隻能是他自己。/br“啊，好狡猾的回答。”諾爾似乎有些泄氣。/br“狡猾！狡猾的第一玩家。”林音緊接著附和。/br諾爾取下了麵具。/br他們在最外邊的欄杆處，沒有其他人注意這邊，諾爾的行為風險不大。/br“明安——問個冒犯的問題啊。”他高聲喊著：“你喜歡林音嗎？”/br蘇明安：“……”/br蘇明安：“嗯？”/br聽著這問話，就連露著一臉小惡魔表情的林音都懵了。/br“哈？”她挑眉：“諾爾，你喝醉了？”/br“啊……看來，果然，我們這小隊每一個，都是注定的孤家寡人。”諾爾似乎有些失望，他並沒有得到期望的二人反應：“還以為能湊個對的，可惜可惜，可惜可惜。”/br“你還想天天賴在隊裡吃狗糧？”林音謔謔直笑，直接拒絕三連：“做夢吧，不可能的，達咩。”/br她可不是分不清戰友情和愛情的人。/br遇見一對異性就要把他們湊對，這是愛情腦觀眾的想法，她可不會這樣想。/br真正的愛情從不是隨意湊對可以得來的，看不上眼就是看不上。/br有許多更複雜的感情，會在所謂的喜歡之上。/br在幾聲打趣後，幾人很好地蓋過了這個話題。/br在離開明珠之塔後，他們來到了今晚的住宿地，溫泉旅館。/br這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站。/br穿過竹林小道，來到由石塊圍城的溫泉邊，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硫磺和牛奶的味道。/br這裡不是浴場，不是光身子泡溫泉，他們也沒什麼男女有彆的心思，換了浴衣後，幾人很快泡進了溫泉池子裡。/br“在我小的時候，父母經常帶我來這種地方學茶藝。”呂樹解釋道。/br“嗯，我也記得，我家裡人來開會時，就會放我在這邊瘋玩。”林音點點頭。/br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每個人都很放鬆。/br暖氣蒸騰上升。/br透過淡淡的白霧，他們的麵貌在夜色中顯得不甚清晰，一時有種相隔甚遠的錯覺。/br清澈的水流從蘇明安的十指之間溜走。/br他從沒泡過溫泉。/br父親早逝，母親又和瘋子無異，沒有人會帶他來這種地方。/br他甚至連遊樂園都沒有去過，更彆說溫泉。/br他抬頭。/br夜色下，一旁的樹影一片漆黑，宛如張牙舞爪的巨獸陰影。/br但透過遼遠的夜色，他能望見那張極為清晰高調的紅色燈牌。/br它如同燈塔一般立在沉寂的夜色裡，讓每一個抬頭看的人，都能一眼望見。/br【第一玩家，生日快樂。】/br【武運昌隆。】/br……這是所有計劃、集資的人們，表露的真心。/br是他們為他精心準備的，在這一天的真摯祝福。/br他們在真切地希望他走下去，以一種無法被阻擋，決定性的態勢，強大地，無畏地，堅決地，毅然地走下去，從始至終。/br——他看見了。/br忽地，在他的注視下，燈牌開始發生了變化。/br似乎是到了某個被提前設定好的時間點，原本單調的祝福句子緩緩淡去，那枚極大型的屏幕上，畫麵開始轉變。/br第一個出現的是溫和微笑的榜前玩家路。/br“生日快樂，第一玩家。”他的聲音似是經過了擴音，響徹在夜空之中，連離燈牌很遠的溫泉旅館這邊都能聽見。/br“這是……”蘇明安有些意外。/br“這可不是我的安排。”諾爾說:“估計是彆人給你準備的‘驚喜’吧。每個人的祝福合集，剪輯在一起，還真是不錯的合集禮物。”/br“……”蘇明安看向那麵在黑夜裡格外晃眼的亮色燈牌。/br與他一樣的，街道上閒逛的人們，草坪上等待著煙火大會的人們，坐在窗邊談笑著的人們，紛紛抬起了頭，看向那麵黑夜裡的光輝。/br遙遠的大型屏幕上，畫麵轉換。/br祝福還在繼續。/br“生日快樂，蘇明安，和你在第七世界的交流很愉快。”/br一頭金發，眼眸鮮紅似火，如同盛放玫瑰般的鳶尾，對著鏡頭露出笑容。/br“蘇明安，生日……快樂。”/br端正麵對著鏡頭，一身洛麗塔裝的山田町一，語聲微弱卻堅定。/br“生日快樂。第八世界見。”/br一臉不爽，但還是偏著臉說話的艾尼，看向鏡頭。/br“生日快樂，最強的第一玩家，你的劇情路線非常完美。”/br榜前玩家艾蘭得笑容爽朗。/br“生日快樂~第一玩家。”/br“生日快樂~第一玩家。”/br彼此搭肩的雙胞胎兄弟，像照鏡子似的，朝鏡頭揮手。/br“生日快樂，第一玩家。”/br穿著黑色製服，端坐著喝茶的長江係統吳智宇，微笑示意。/br“祝你前程順遂，第一玩家。”/br休伯特放下了握著的筆。/br“……”/br“……”/br無數名聲赫赫的玩家影像，聚集在了這一段錄屏之中。/br他們的生日祝福，被剪輯、編輯，濃縮在了黑夜裡的光屏之上。排場之大，讓每一個看見它的玩家都為之震驚。/br他們伸長脖子，仰著頭，看向那不斷切換的畫麵，連手中的飲料涼了都渾然不知。/br“我的天哪……”/br細微的驚呼聲，響在黑夜中的大地。/br書閱屋/br（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