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森的西南區,這裡有著健身房、足球場以及一列的休息室與更衣室。
還有一家蜂蜜特飲專營店,夾在健身房與足球場之間。
儘管嘴裡還殘留著尚未淡化的苦澀,卻也不妨礙奧默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雙手合握著手中的飲料。
看著那上麵印製著蹄鐵彩畫的封皮,擺出無比鄭重嚴肅的姿態,啜飲了一口吸管。
“不行,果然還是太甜了。”
他歎息著,評價著這杯自己特意要求‘淡點稀點’的蜂蜜特飲。
在群裡被熱心同事提醒,又得到了好像證明自己想多了的情報,他就想喝點甜的了。
也確實看到了那店麵。
或許是因為課程時間的緣故,專營店的門口顯得意外冷清,難得能有這種機會,乾脆去買了一杯,
蜂蜜特飲,東炎人稱八千三,理由如消息記錄所述,屬於是片假名的原型套用。
也算是伴隨著馬娘賽事一同起飛,朝星際擴展的知名飲品。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這玩意兒高糖高熱量,尋常女性就算是能夠接受其口味也大抵會敬而遠之。
但賽馬娘們不一樣。
賽跑本就是高強度運動競賽,她們的能量消耗光從大多驚人的飯量飲食就能看出。
而像蜂蜜特飲這樣的高糖高熱量,反而是令其從一眾飲品中脫穎而出,成為風靡無數賽馬娘的唯一指定飲品。
甚至都有專為賽馬娘推出的數十種‘甘草料’風味——委實說一般人也喝不出差彆,這就像那所謂的‘靈魂’風味一樣,是針對特彆味覺的生物是準備的。
但這兩者顯然不可混為一談,奧默此刻的反應就是最直觀的證明。
還想著血脈覺醒之後是否也會讓口味發生些改變,倘若自己也能接受蜂蜜特飲的話,這玩意兒的高熱量對他而言也不失為一類好飲品。
但結果隻能說是想多了。
哪怕是最稀釋的甜度也不太能接受,或許是自己的味覺是被黑咖啡影響太深了吧奧默這麼想著,重新抬起頭來看向遠方足球場上的賽馬娘們,順便又咗了一口吸管。
眉頭也下意識擰起。
“既然喝不習慣的話,又何必強迫自己喝呢?”
忽然間從一旁傳來的詢問令奧默詫異抬眼,複又重新再看向球場。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他語氣平淡。
“誒?好東炎的發言啊,”那聲音毫不做作的表現出詫異與好奇,“分明長得蠻西方的。”
對此,奧默隻是沉默著又喝了一口那飲料。
逐漸堆積的甜膩與努力壓下的念頭令他有了些‘拷問’感,腦中更疑惑對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希望我道明出身麼?千明代表小姐。”
來人是千明代表。
極東區的第一位當地三冠賽馬娘,亦是一位殿堂級賽馬娘,如魯道夫象征一般早已退役卻又在學院另謀了職位。
她垂首對奧默搭話,一頭棕發自然地垂落,笑容自有一份隨心所欲的灑脫自在。
這樣一副印在紀念章上的臉龐,活靈活現地突然出現在身側,予奧默的衝擊本該更甚之前的高處俯瞰。
但他壓下了那份衝擊,甚至就連口中的甜膩感都成為壓下衝擊的新添砝碼。
於是奧默便回以這類人最不善應對的認真。
不出所料的,他便看到了這類人的尷尬,以及那視情節輕重而變化的慌亂。
後者並未占據比重,奧默見她隻是笑容尷尬了些道:
“倒也沒有啦,隻是意外的看到個生麵孔,而且”
千明代表指了指自己那弧形的劉海,卻是旨在讓提醒奧默自己:“可能有點冒犯,但你這裡的一縷,讓我想起個朋友。”
“不難理解,畢竟是在這所學院。”
奧默不假思索道。
“我的養父也這麼說過,隻是這非我所願,隻是懶得將其染作黑色。”
“也就是說,”女孩訝異地問道,雙眼閃著名為興趣的靈動,“居然也是天生的?”
“…”
奧默聞言而沉默,這沉默來得突然,令對方怔了一怔,繼而又雙手合十道:“抱歉抱歉,我沒這個意思。”
她的反應不慢,意識到了就結果而言還是像是打聽出身,尤其是奧默自己也確實開了個話匣子。
“沒什麼,”自覺是自己沒能穩住心態的奧默又怎麼會怪她,他甚至在反思自己方才的‘失誤’,繼而淡道,“那麼千明代表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用加敬語啦,你也不是極東人不是嗎?”
“但你應該是個純粹的極東人。”
“哎呀,我無所謂啦,話說我能坐下麼?”“隨意。”
手掌開始擠壓塑料杯的奧默默不作聲,注視著遠方球場。
順便糾結著之前分明距離愛麗速子更近時都沒注意過,此刻卻能明顯嗅到飄來的洗發水味兒。
似乎是柚子型。
“在關注哪位啊?那位黃黑耳套的孩子麼?”
那氣味近了些,許是在偏頭。
奧默再一次的懷疑賽馬娘是否都在距離感把握上有失分寸。
而今他已知曉美浦波旁是鼓足勇氣的孤注一擲,那麼旁邊這位千明代表呢?
奧默牢牢鎖住了自己的目光,不令其朝著一側偏移,即便他側頭看一眼或許能得出答案。
“想知道她的名字嗎?”她還在緊跟著問。
“小林曆奇。”放過吸管的口中平靜道。
“在源能風水學極富天賦的賽馬娘,不過網絡上也有人覺得她那比起風水學更像是純粹的陰陽術。”
“哇哦~”
奧默聽到了小小的拍掌聲,卻也察覺到了氣息的略略遠離,令他心頭稍稍安定。
而那對方還在說:
“情報工作做得這麼好,果然是瞄準了那孩子麼?她才初二誒,距離選拔賽還有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