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道閘門,18道戰意,出閘瞬間便疾如驚雷,高頻踐踏著強韌材質的草皮。
這是序盤。
自鴻英遠至界門的名望追求。
追逐著前人的腳步,全戰不敗得來的自信。
自橡樹之冠尋求更強的途徑。
曆經數代,試圖挑戰命理的決心。
此刻,18位身影的意誌不一而足,共同揭示著在這優駿輩出的年代,那競爭將會是怎樣的激烈,又會是怎樣的艱難。
“一位出閘東君吐息,緊隨其後將之超越的是草上飛!草上飛以漂亮的超越取得了先頭位置!?先頭?!草上飛改變了跑法?!”
觀眾席上,一眾驚呼。
大逃、逃馬,都是指一類說法,那便是先拔頭籌,早早地將彆人甩在身後。
“逃跑”是馬生存的智慧,馬匹的單蹄,站立睡覺等特征都體現了它們“逃跑”的本性。
而不同於將其融入美學的【無聲鈴鹿】式逃跑,亦不同於【美浦波旁】式那基於極強訓練下的逃跑,此刻,草上飛的大逃則是強行拉扯著整個隊伍的節奏。
競馬從來都不是一位馬娘的賽事。
尤其是在極東德比這樣出場人數很多的比賽,一位卓越的大逃者,會把身後選手的節奏帶著跑。
從第二名,進而影響第三名、第四名……
中長途賽事,奔跑節奏蔚為關鍵。
何時發力,發多少力,如何分配總是重中之重。
第一開始便選擇大逃的行進,需要的是極強的力量與速度,以及麵對漫長跑道中更為重要的——耐力。
而在此刻,所以人都發覺一個問題。
她們的『耐力』,已然不受自己的把控。
“加速!所有人都在加速!但是11號選手草上飛卻依然保持著第一的優勢!有問題了有問題了!這場比賽的節奏不同以往!”
豈止是不同以往,簡直就像那位‘Supercar’的名場景再現。
丸善斯基9戰9勝的54馬身神話,有若碾壓一切的紅色超跑,以轟鳴的腳步踏出足以傲視一切1800M賽道的大差奇跡。
可這裡是德比,這是3500M的賽道。
她的優勢難以一直保持,哪怕是那意味著源能技藝的閃光緩慢顯出,其他的賽馬娘又豈會放任?
但在此時此刻,除卻自己的肆意奔跑,她還能壓製削弱所有人——
——以她那不惜一切的腳步,催促、逼迫著所有落在後方的選手追上。
她分明衝在最前方,所有人卻也瞧見了那冰冷鋒銳的薙刀刀鋒,正落在後方追趕著所有人。
刀刃揮舞,穿金裂石。
穿岩之青,
有若戰鬼。
【精神一到何事か成らざらん】
【精神一到,何事不成】
她的天賦技並非什麼乾擾型,也不是成田白仁那般須擊破什麼的爆發性,而是單純提升自我的輔助型。
“那是她的『心』,憑著那份凜然的戰意甚至能凝結虛像。”
看台的前列,雙手抱臂的成田白仁似對現場狀況並不意外。
而她的大姐隻是扶了扶眼鏡。
“你確定那隻是虛像嗎?”琵琶晨光看著那位7號選手【賽道王者】因為落在最後而被薙刀劃過尾端。
攝像機的像素非常清晰,太多人都能看到那幾根馬尾巴毛在空氣殘留,隻是下一秒就被甩在身後。
“戰意虛像需要看你怎麼理解。”
“……”對於妹妹這一幅你愛信不信的態度,琵琶晨光有些脫力,“這樣真的好嗎?又是大逃又是序盤技能,她以前都是跑先行、追馬的吧?”
在中間位置裡保持著穩定,在終點加速衝刺,便是追馬。而先行的位置則隻在逃馬之後,是儘量排在前麵,保持著前排優勢直至超越時機抵達的跑法。
這都是相當穩妥的戰術,遠不如今日激進。
但成田白仁隻是道:“這是她與她訓練員的選擇,我們沒資格置喙。”
“我隻要看到特訓的成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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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冠隊領隊:【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們訓練的秘密武器!@訓練大師,你給你那東君吐息又準備了什麼?】
訓練大師:【?你自己看。】
這倆人是有什麼矛盾麼?還是說古冠隊領隊這位訓練員確實就這麼張揚?
因為注意到聊天室新消息而瞟了一眼的奧默,剛收回目光就聽速子在一旁問:“還沒好嗎?這都到中盤了!”
這個問題,要涉及幾分鐘前,速子與他的幾句對話。
“難得來看一次現場,有實驗企劃嗎?”
“賽道路線熟悉、路線意識、節奏把控,什麼的,這裡確實能學到很多,尤其是對你這種競賽經驗少的賽馬娘而言……但這次的德比,你更需要見識『噩運』。”
“我研究過那個東西。”
“現場看了會更有感觸。”
“那得是什麼時候?”
“一兩分鐘後吧。”
然後便是一兩分鐘後,速子一直關注著賽場,甚至已經看到那位東君吐息的黑眼冒出光焰悍然加速,而空中神宮同樣身上投入了好幾輪技能的現在。
那人氣第一的東海帝王,似乎還在第四名靜待著時機,但這賽場已算是群魔亂舞,哪怕是最樸素的也有點源能的藍光湧現,東海帝王這種無特效選手真是嬌小又單薄。
像個柔弱的小動物般令人憐惜。
當真如此麼?
“我的養父還想賭她來著,我想那‘噩運’的第一道也會是衝著她來吧。”
奧默以並非疑問的感慨語氣道,令光屏裡的莫裡森開始罵罵咧咧。
現場德比,電子吸血鬼也很想看。
不人道的惡魔本是打算繼續壓榨,任命他為情報人員前往異域調查幫派,但想來這電子吸血鬼的能力成長尚有不足,估計連吸血魔獸都打不過,遇到了就得變成麵包,乾脆還是不考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