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看起來…應該也領教過一些了,”西崎豐笑了笑,“也是,傭兵這一行應該也要求注重細節吧?”
“沒有明文規定的要求,但我認為是需要的。”
“果然啊…從輝二那家夥的說法聽來,就覺得你不缺洞察力,為什麼會想當傭兵呢?”
奧默聞言沉默了一下。
西崎豐喝醉了又不代表他也喝醉了,這種問題本是沒必要回答的。
但這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答案,所以他也隻是沉默了一下:“…為了更加靠近夢想。”
“大家看理事長破格拉你.都以為是你在訓練員夢想上打動了理事長。”
“真相並沒有那樣理想,甚至有些現實。”
奧默簡單說了些經過,他從理事長那裡得到過許可,關於自己如何來到特雷森的並不算是秘密,甚至可以在采訪中說明,眼下便也算是提前預演,到時候可以直接扒回憶照本宣科。
西崎豐沉默的聽著那經過,其間也喝了好幾杯酒,最後開口緊跟著開頭的話:“但現在你也肩負起賽馬娘的夢想了,你要做好規劃,不要像我一樣。”
最終還是講到了自己,奧默其實已經能夠猜出大概了。
人是會變的,尤其是感興趣的東西,尤其是最初的理想。
一開始人雲亦雲著長大要成為科學家的孩子,後來會開始想當教師,又或是醫生,然後在實際工作後又夢想變成彆的。
甚至是變成女高中生(劃掉)。
在作為訓練員上已算是功成名就,甚至作為形象宣傳人物,西崎豐的生活太忙也太累,同樣是兩邊兼顧,他顯然沒有像奧默那樣找人減負,而且他手下的姑娘們還多——說了這麼多,簡單來說便是,西崎豐確實想要在升華者這條道路上發展。
老是和賽馬娘這類宛若天賜,實際神賜的生命們一起相處,確實會從心裡升起些對非凡力量的渴望。
而現實也不缺能讓你比肩馬娘素質的方法、渠道。
這本是唾手可得的事,特雷森也確實有不少訓練員有在修行,甚至有訓練員選擇進行三級、二級的義體改造,以這樣的方式來‘削減’訓練員與賽馬娘之間那並不平等的基礎,以求更加平穩的相處。
這是入職起點就頗高的奧默直接跨過了的問題。
在包括特雷森在內的無數賽馬娘學校裡,一個普普通通的訓練員根本攔不住一位叛逆的、貪玩的、有自己的想法的賽馬娘們想做什麼,如此你又如何能讓她們聽話,與她們共處呢?
憑著對方出色的教養與自我克製,還是憑著你的說教,亦或是找其他能夠說服的馬娘乃至學生會的幫助?
中央特雷森很少有這樣直接表現問題,因為這裡的賽馬娘都是經過了篩選,更有足夠優秀良好的校風以遏製這種狀況。
但問題從來都沒有消失,它隻是淡化了。
不過對西崎豐訓練員而言,他對非凡力量的追求倒是與此關聯不大。
畢竟他手下的姑娘們也沒特彆逆反的,哪怕是時常吵架的伏特加和大和赤驥,也並不會對他製定的訓練計劃指手畫腳,反倒是都挺配合的。
他隻是從數年的生活中升起了想要掌握那些力量的想法,然後…然後他沒空。
這個世界雖然很發達,但還沒有正式出現‘精神與時間之屋’這種東西。
儘管沒有對訓練員的工作內容感到厭煩,也沒有討厭這裡的生活,但他確實很鬱悶。
昔日的熱愛,滿口答應的選擇將自己現在的路堵死,他便也忍不住告誡作為後輩的奧默,不要草率的應下那些很重的東西。
譬如她人的夢想,譬如許多人的夢想。
賽馬娘的訓練員環節宣傳形象大使,太多人為此奔走,也為他加油,肩負著太多期待之後,他也舍不得放棄。
全都舍不得放棄,那就卡在這裡。
“說說你的方向。”
“…什麼?”
一杯接一杯的講述,安靜傾聽的奧默忽然來這麼一句補充結尾,令那本就被酒精麻痹大腦的前輩怔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說說你在源能修行上期望發展的方向,其實你可以在履行訓練員職責的時候順便修行,就像我往活動室塞了不少我的鍛煉用具。”
“我可以給你建議,若是我陌生的領域,我也可以問問老同學和老師他們。”
“同在學院裡工作,我也方便過來幫你確認修行進度,一點一點來,目標總是會靠近的,放棄才是最大的問題。”
奧默注視著目光迷迷糊糊的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說,那就是身體裡淤積的藥力放著不動,不僅浪費,而且反倒是種隱患——當然他這種老去醫院的家夥肯定被提醒過,甚至時不時排個毒也不奇怪。
但總歸是特彆浪費的,把奧默這個都沒怎麼用過天材地寶的人看得難過。
但他也不清楚對方聽進去沒有,畢竟對方的眼睛都開始漸漸眯起,這描述乍一看還以為這人要嘎了。
“你這麼幫我……”倒是也有細弱蚊蠅的話傳來。
“所以你也要幫我,訓練員方麵,你是前輩,我們互相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