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聲。
在進行降靈科的源能修行時,曼城茶座常於那半夢半醒的靈覺感應中,聽到一段音樂。
在那樣的音樂聲中緊接而至的,是夢境。
她在其中進行一段漫長的追逐。
那樣的追逐,一開始隻是無望。
望不見目標,不知自己在追逐著什麼。
優美的歌曲已然結束,她也將意識到,那並非是為自己而唱的歌。
向前的意誌逐漸消頹,漸漸看不到前方,也失去奔跑的意誌。
於是她日漸消瘦。
新馬戰、杜鵑花賞,兩度失利。
分明是降靈科的修行者,卻仿佛已然化身遊魂。
可音樂聲依舊會響起。
奔跑也將繼續。
若問有何不同之處,那便隻有在那修養期間,遇到了與往日不同的‘朋友’。
眾所周知,曼城茶座是個不那麼擅長社交的孩子。
她口中的‘朋友’,常常是令人驚異的鬼魂,但就這一次而言,那自稱‘SS’的‘朋友’並不那麼死氣森森。
倒不如說,像是活人的生魂,並且與她格外投緣。在與她的交談,並被其開導下,曼城茶座那暴瘦的體重也在修養期間一點點的恢複回去。
而那段追逐,也開始出現變化。
場景換至摩天輪上的螺旋追逐。
與那鬼魅般的身影的奔跑往複。
轉動,上升,轉動,下降。
思緒不停地循環往複,不知不覺,便已置身五彩繽紛的‘齒輪’之上。
她沒能勝出,但她想要勝出。
於是在兩周後,她站在了那個賽道上。
&n,天氣:晴,馬場狀態:良。
在那裡,曼城茶座望見了‘她’。
她就像一位真正的賽馬娘一樣,站在閘門前,對自己眨了眨眼,然後做出了準備起跑的姿態。
那熟悉的樂曲也因而響起。
看得到她的背影。
也隻能看到她的背影。
不顧一切的奔跑,對著那搖晃的背影。
仿佛意識都被攪拌、稀釋、重構,化作一枚僅僅是為了追趕對方的齒輪,鑲嵌於摩天輪上。
自己到底是誰,自己為什麼在奔跑……
這樣的思緒也漸漸模糊。
在那樣的賽道之上,不論是歡呼還是怒吼,一切的喧囂都將遠去。
在這亂七八糟的世界裡,隻有追趕她的道路寂靜無聲,如絲般夢幻。
毫無疑問,那一瞬間的自己——已將全世界都拋在腦後。
我在追趕你。
一直,僅僅是你——!
『アナタヲオイカケテ』/逐君之形
懷著那份追逐的極致心意,已然太久不曾在草地上全神貫注的曼城茶座,其上坡的步伐仍是一如登山名家般穩定、迅捷。
『登山家』
橙色的輝光自那踐踏著草地的黑影身側泛起,她望著那本是無人的賽道,仿佛那裡正有著一道暴躁的黑影領先在前。
『パス上手』/擅長趕超
想要趕超的願望在心底湧現,她的步伐因而更進一步,在那賽博馬娘驚疑的視野中抵達同等的前端。
【機體檢查,視野無異常,可那剛才那一瞬…】
暴躁的衝刺,宛若要支配整個賽場的意誌,那能讓草場也為之動搖的漆黑身影——美浦波旁確信自己看到了那樣令人敬畏的身姿。
目睹這樣震撼的畫麵,哪怕是賽博馬娘也略略宕機,再精密的邏輯也得在可理解的世界中運行,當那不可知的領域降下衝擊,她便腦中一片空白,僅能抓住已知的那點情報運轉。
【…茶座隊員的降靈?】
不論是什麼,那都到此為止了。
那終點已至。
在那黑影的震撼下失卻了爆發之機的美浦波旁,隻能堪堪與對方齊平的衝線,接著是兩秒後抵達的愛麗速子。
最末者扭頭看向一旁握著秒表的奧默,奔跑過去張開雙臂,臉上帶著淪為並跑陪襯的虛假哭腔:“這次算是怎麼回事啊?豚鼠君~”
“彆難過,你看波旁還輸得很茫然呢。”奧默抬手,抓著一瓶礦泉水地,抵在對方的手掌上,便也順勢避開了虛情假意,一眼彆有用心的擁抱。
“伱叫周日寧靜過來是為了這個?”
錯身而過時,速子低聲問。
“意外之喜,等著看吧。”奧默不以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