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頓訓練員!就這樣沒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
“我是說僅僅是這樣普通的並跑!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
“普通?不如說你在期待怎樣的並跑,武邦訓練員?”
“像是那種血脈賁張,靈魂燃燒的對決!”
“難道孩子們不正如此麼?”
“還不夠!僅僅是爭先恐後,根本不算是嚴苛熱血的訓練!”
“那麼您想的訓練該是什麼模樣?”
“戰於修羅,破於敵群,才會有的冰冷破軍之勢!”
“那恐怕是對波旁的謬想。”
“陷於陣路,落於奇門,才會有那般狂中之智!”
“速子隻是熱衷學究。”
“那麼關關凶險,層層磨礪之極境?!”
“我想那隻有古法修行的源能世家才會準備。”
“那……在木樁之林上進行速度對決當如何?”
“我想您說的大概是梅花樁,如今的東炎古法訓練也很少用到它了,更多是出沒於早年的武俠片中。”
“……”
“真像是活在漫畫中的人物啊,武邦訓練員。”
“和漫畫有什麼關係,林頓訓練員難道不能理解賽馬娘的熱血之處嗎!”
“或許存在著某種認知上的差異。”
跑道儘頭的圍欄邊,奧默.林頓垂首看著右手勉勵支撐的書籍,好似對女孩們的奔跑聲與一旁的同僚聲音充耳不聞。
而那位不僅在胸前佩戴著訓練員徽章,還掛著個自製工作牌的極東同僚,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訓練場中的孩子們。
委實說,這不太禮貌。
但看他旁邊那位,也隻能說這倆人都不太禮貌。
就連路過的其他馬娘、訓練員都不免對這怪異的倆人投以怪異的目光。
關於這一點,奧默得稍微澄清一下——一開始他還是好好看著對方說話的。
但就像如上的對話那般……
有些時候,有些人,給了足夠的禮遇也隻會平添更多的麻煩,還浪費自己的時間。
就像這位叫武邦輝彥,直接身著空手道道服,頭頂亦是佩著與青竹回憶同款夢之頭帶的男人。
於他而言,熱血的前輩就已是某種麻煩,熱血還想象力空前出色的前輩,便隻能是個毛蟲了。
誠然,中央人才輩出,不論是馬娘還是訓練員都是個頂個的有個性,多多少少都當得上‘怪人’的頭銜。
而在中央怪人界的地位,有如強者界的天道,奧加一般的金浪訓練員,又獨領了太多風騷,以至於其他訓練員對比起來都挺正常的。
但也不能因此而放鬆警惕。
畢竟在普遍意義上,訓練員與賽馬娘都是互相吸引的。
有多少問題馬娘,大抵就能反過來劃出多少問題訓練員。
青竹回憶的訓練員便是有如她的男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行啊,林頓訓練員,魔鬼教官怎能如此墮落!”
“且不說魔鬼本就是墮落的代言,我其實是混血,換言之,是魔人而非魔鬼、惡魔之流……”
他最終抬起頭來,因那兩位褐發的馬娘已在先後衝線,而在那之後,又是那多跑半圈的栗紅發馬娘踏步越過。
令他瞥了眼那光屏上的三段式記錄,五指並攏合上書籍,朝著那邊三位揮了揮。
“然後,比起這一點,我想您或許該讓青竹小姐注意一下步長。”
“林頓訓練員有什麼指教?”
“雖然不應乾涉旁人的訓練指導,但依我看來,青竹小姐的步伐終歸是邁得太大了,”奧默回首,認真回視以對方那炯然的目光,“對賽馬娘而言,衝刺並不是竭儘全力地跑,而是要讓自己抵達那段時間的最高速。”
三位賽馬娘正在走近,而他並不在意地從公文包中抽出兩瓶水來,繼續道:“步距拉得太長,步頻就會下降,這是並非馬娘與訓練員的路人都會知道的常識,而如何讓步距與步頻達成理想的組合,讓其綻放出最極致的高速……”
他說到這裡,便令那漆黑的魔力之爪接過公文包,以騰出雙手對速子與波旁遞去運動飲料。
“這是您自己的工作了,武邦訓練員。”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說結論。”
“那就不夠嚴苛,也不夠熱血了,武邦訓練員,”劃出各自的用時給兩位姑娘看的奧默,再回頭看向那格鬥家般的男人,“以東炎的規矩,總不該是讓後輩奪去前輩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