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自泰拉各處顯現蔓延,多姿多樣的景色一片片崩潰坍塌為一塊。
經由兩位同時充當了接線員的執棋者,挨個在電子地圖上的標注,不論是異界的青年還是當地的女孩兒都能無障礙地理解當前緊迫的局勢。
隻是女孩不是很能接受這份現狀。
“怎麼會……”
剛對線完過去自己的伊芙利特,還沒來得及回味那份救助過去之後的滿足,就得麵對這已算是全麵崩盤的現實。
“薩米、薩爾貢、玻利瓦爾和伊比利亞都被消掉了……?”
“準確來說,伊比利亞還存在。”大學老師卡謝娜糾正道,她看著這位看年紀也是個大學生的女孩,倒是下意識地擺出了學院時的態度。
“他們麵對的是海嗣,雖然有著相當一部分被邪魔腐化的上位海嗣率領著它們,但隻要初生沒有動搖,海嗣們就不會與邪魔真正合流。”
“所以伊比利亞還能保持完整,而不是被荒域的規則所湮滅。”
然而,在她還在這樣一副仿佛重新上課的時候,一旁那麵色陰鬱的男人已經劃拉過投影上的光標,將伊比利亞的領土劃了大半的灰色,旋即回過頭來:
“消息過時了,我那愚蠢的大哥傳來消息,伊比利亞的領土也被陰影覆蓋大半,海嗣那邊出了大問題。”
“認真的?”早在一開始的三人開會時就已醒來的塞雷婭無法相信,畢竟她在這兒也聽了十幾分鐘了。
雖然誰都沒閒心跟她慢慢解釋當下的現狀,但憑著三人並不算特彆謎語的對話,她也多少梳理出了邪魔動亂、海嗣上陸的災害現狀,前者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邊上那有些不在焉的小伊芙利特和大伊芙利特。
邪魔的同化本該是不可逆的過程,就算大姑娘把小姑娘轟下,也完全是救不了的,但這莫名其妙的怪物…青年,卻竟能以一張卡片讓小伊芙利特恢複原樣……
若是平時,這青年大抵已經成為萊茵生命的座上賓了吧,光是她所知的不少熟人、同事都會指著這份力量追尋科研領域的榮譽……但現在想這個也沒意義。
比起自己為什麼還活著,比起伊芙利特為什麼能變回來,比起公司裡不見人的其他……這三‘人’手頭忙的事才是她無法忽視的大頭。
然而她若想留在這裡的話,大抵就不該說這話,因她說完之後,那個像是炎國人的男人就扭頭看向那像是萊塔尼亞人的青年:
“無關人員不該清理出去?”
“都是生活在這片空間下的人,怎麼能說是無關人員呢?”青年微笑著說,“你我都清楚,能被允許留在這兒的意思就是說,能派上用場。”
“棋子不應這般聒噪。”男人瞥了眼她,令她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她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過這樣的壓迫感了。
即便早在之前的旁聽中就能意識到這一男一女的身份與人脈非比尋常,卻也沒想到對方還能給自己帶來實際的威脅。
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武鬥派的角色,是和那個青年一樣有什麼危險的能力嗎……
她還在想,而那邊的青年還仿佛在不遺餘力地替她說話似的道:
“目前還隻是看客啊,”他說,“雖說觀棋不語才是真君子,但也要有些對外行的寬容才能有越來越多的內行不是?”
“我不覺得她能踏入我們的行列,”端著手機在耳邊的卡謝娜說著,同樣看著塞雷婭,不過卻又語鋒一轉,“但從戰士的角度而言,她確實非常難得。”
“還用你說?但我已見過更強者,這種聒噪的女——”
“越來越跑題了,兩位。”兩記拍手打斷了對話的奧默,已不知何時走到了那投屏前,抬手虛撐在幕布上看著兩者。
“我們的重點在這兒,順便問一下邪魔對現實的坍塌影響具體是個什麼原理?”
他之前都還能直接求教工筆老師來著,但從剛剛開始對方就一點都不回話,或許是現實遇上什麼事了吧……他不得不放棄這份場外小詞典的協助,好在現場還有兩位‘同學’。
“當邪魔彼此彙聚,聚合成眾時,空間本身的維度也將開始紊亂,”卡謝娜大抵是好為人師的,即便奧默之前還說過自己是從荒域歸來,她也不問對方為什麼會連這種邪魔常識都不知道,“其本身會一點點的靠近它們的大本營,荒域。”
“那是位於空間的另一個維度,永恒變化,所有的規則與現實都將在被它碰觸到的瞬間湮滅,所以我們不能讓那片維度接觸這邊的世界。”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問你是怎麼從那兒平安生還的,”望微妙地看著奧默,“你說的那個烏提卡也僅是能在他自己締造的領域中存在,而你卻漫步之外?”
“我自己本身就是個隔絕領域不行麼?”青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或者你們也可以理解為我並不來自你們此處的現實,說不定從存在領域上,我更靠近邪魔。”
“既然如此,那你走在路上應該連環爆炸。”
“這麼認真?”
“因為你的力量許是製勝奇兵。”
“這我倒是不否認,”奧默微微頷首,繼而看向直至現在才放下手機的卡謝娜,“和那邊聊得怎麼樣?”
“統合意誌的最低底限,保住烏薩斯,”卡謝娜淡淡道,“以此為基準,我和我的‘蛇鱗’們才能真正全力以赴。”
“這倒是一開始就提過的,不是麼?”奧默平靜頷首。
科西切,卡謝娜的前身,曾被稱作不死的黑蛇,祂自己顯然也很中意這個稱謂,將祂自己培育的組織稱作蛇鱗,遍布烏薩斯全境。
奧默覺得有必要時,那些‘蛇鱗’的其中之一也能成為卡謝娜的新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