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難以無視昨夜入夢的異常。
若是人為刻意,那同樣也可以理解為對方有注意自己這邊的現實,這才特地出手解圍。
那這無疑就涉及一份隱私隱患了。
不過委實說,倘若真是如此,那也隻能說是破罐子破摔了。
本來就看過自己某些不堪入目的夢境的令,再看現實也大抵不值一提,而茶座……
茶座一直是個好孩子,但奧默很憂慮可能的少兒不宜對孩子的壞影響。
這不存在可不可能一說,性行為對未成年人而言從來都是最真切的刺激,不論男女,也不論是畫麵還是實際,看過就會免不了胡思亂想,倘若平日接觸的少,那刺激隻會更加鮮明——這點彆說是在社會調研中有所記載,奧默自己就有過作為當事人的時期。
哪個青少年沒有過被那些東西刺激得東想西想的年齡,無機質如奧默.林頓,在最內耗的少年時期也同樣有過那般經曆。
不過這種隱患的查證倒是簡單,當下早上7:40,已經抵達活動室,接過茶座遞來的第一杯咖啡的奧默.林頓,單以短暫的觀察否定了茶座的嫌疑。
平日木訥沉默的形象並不妨礙訓練員的判斷,倒不如說正因為茶座那數月如一日,總是沒什麼變化的日常表現,反而很方便判明——就像榮進閃耀小姐也始終過著穩定如鐘表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哪怕是一丁點的失準,都會格外明顯。
反過來說,倘若你每天的言行風格隨機得跟個千明代表、黃金船似的,那彆人還真不好看出你狀態的好壞。
這就是觀察與判斷的成本。
曼城茶座是成本最低的那一類,輕而易舉就能在奧默那兒洗清嫌疑,於是那疑點也就重新回到了令那兒。
令……
如果是她的話,奧默就太頭大了。
就像奧默上麵就沒少分析入夢見令的個中變化,繼而各種不確定那般,在他心裡,圍繞著令的不確定一直都很多。
這份不確定積攢得越多,指向的猜測分岔也就越多。
這固然讓他那份觀測心倍感期待,但若這些不確定的變量老是從不同程度,不同方向的扯上自己時,視角就會失去那份客觀。
邏輯的鏈條也會偏轉扭曲,比如說,最普信的那種。
女兄弟固然是兄弟,卻也是個不經意間就會感慨那份美麗,更時不時意識到對方身段著裝上的色氣。
要問奧默有沒有幻想過哪怕一點,那否認起來的說服力也不足。
在鋪陳推導的鏈條時,也難免被諸多可能導向到人生錯覺的方向。
但那果然還是不可能。
在過往那諸多模糊的夢境中,奧默猶記諸多碎片中的詩詞話語。
眾山遠,春風不至。
儘挹西江,細斟北鬥,萬象為賓。
誰言將軍有死誌,故壘新柳年年生。
山河遠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怎說?
這樣豪情快意的人,怎會有她口中感慨過的那份小女兒家?
誠然,他無比的清楚人有多麵,但也並非什麼樣的一麵都和拿成就一樣全部拉滿。
總有些性情會彼此衝突,總有些方麵互不相容。
於是幻想終歸還是要止於現實,更要恪守知性,不要去想那些尚不現實的可能。
隻是當那樣的普信夢斷,奧默也就更不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存著怎樣的心去做那些事。
隻能將那些隻待時間給出機會的鏈條放下,儘赴於手中那一杯黑色的漿液中去。
不消說,在茶座微微睜大眼睛的注視下,要將其暫時甩出腦海般的一口飲儘。
他便將那杯子重新遞給茶座。
“再來一杯,這次我會慢慢喝。”
從那口中散不去的苦澀裡重整思緒,將狀態調整到工作上來,他總是如此,宣布全新一天的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