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鹹豬肘嗎?”女人詫異。
“隻有巴伐利亞做的不錯,”小孩說明道,隨步伐晃動的手指重新修複那被忽然打破的隔音結界,“不知何時就傳成了柏德名菜,言過其實。”
“喔,怪不得當初那家店老板聽我說起這菜時那般不情願。”
“柏德在甜品上的造詣遠高於正式菜肴,昔日大半歐洲的美食擔當是法盧區,雖然無奈,卻也是事實,期待那裡的菜肴不如期待東炎的各菜係。”
“到一個地方總要試試本地菜嘛,走到這兒是不是差不多了?”
“起碼還要再繞兩圈,才能勉強甩掉你的魅力。”
“那位紅棕色短發的馬耳小姑娘一直盯著你呢,有什麼淵源麼?”
“明知故問有意思麼?”
頭也不抬道,奧默實在懶得去看這沒少搜集自己情報的女人。
那得意的壞笑,不看都能想到。
“總要親口承認自己的魅力嘛,不過根據我的調查,這孩子是很有天份的哦,你要不順水推舟,給她一次啟蒙。”
的確,過去那麼些時日之後,她還能注意到自己,這本身就是天賦的外顯,而相較這份敏銳,對方在情報收集上展現出的天賦則是足以讓他瞥一眼霍爾海雅。
然後又限於身高與角度,隻能看到巨大寶箱,便默默收回目光。
“你想收徒弟麼?”
“不想,”她答得乾脆,“還沒到需要操心後半生的時候,羽蛇的傳承也隻會選擇另一條羽蛇。”
“這世界的羽蛇的確不少。”
“但他們都沒有接受傳承的理由呢。”
“隻要讓他們足夠愛你就可以了,不過你打算讓那樣的手術出現在這邊?”
“唔…到了這邊之後一直沒想過呢,您怎麼看?”
“傳承自有其厚重,但隨那厚重的傳承誕生的,往往也是厚重的糟粕,”奧默說著,頓了頓,在猛烈地風聲中,再次修補一次被破壞的隔音結界,“失舊方可得新,曆史書裡也會這麼說。”
“哎呀,居然好像真的打算說服我呢,連曆史都扯上了,這樣強烈建議我斷絕家族傳統的嗎?”
“除卻對傳統的執念,我想象不出你在這個世界延續那份詛咒的理由,就算是單單隻為傳承知識,這裡的優秀平替也太多了。”
“我想想,這樣,我就當是遵從神的旨意咯,這樣是不是還能給個巫女的位置做?”
“這話像是一點都沒給聽進去,還是說你一開始就不在意,隻是想引出這句話?”
差不多時,在那身後的目光已隨著接連的拐角、上樓、下躍、風力緩衝、傳送、再繼續邁步的流程中徹底不見,他的腳步也停在了一麵長椅前。
男孩抬頭看向同樣駐步的女性,這次的角度能看到臉了。
“順便一提,巫女是極東文化的狹隘產物。”
“可古往今來的宗教可都存在被象征化的女性,境遇各有不同,但意義都差不多,”女人笑了笑,“都是侍奉神的不是麼?”
鬆開手來,抬指以風,席卷椅麵,蒼勁卻不失平穩,沒有給表麵帶來絲毫裂紋,做完這類似擦椅子的伺候,她才抬手示意神坐上去。
還來了一句:“要不要媽媽抱?”
在那一米二高度椅麵門檻前,望著那一米五出頭的男孩,她像是躍躍欲試。
也或許是早有圖謀。
奧默沒有忘記她一開始那奔著自己頭頂去的手,也很難裝作沒有注意到她在之前同行途中那試圖抱起自己的起手。
太熟悉了。
她可能以為自己是第一次經曆,可能以為她偽裝的假動作很完美。
但同樣的操作,小奧默已從丸善斯基那兒識過。
“敬謝不敏。”
說著,他輕巧地躍起落座。
儘管相較馬娘要差上許多,但這幅模樣的奧默也還是具備其他小孩無法碰瓷的身手敏捷。
“那麼,現在說正事吧。”
他一麵說,一麵抬手,試圖去擰鼻梁,卻被對方的手給抓住攔下。
“也沒糟糕到那地步哦~”霍爾海雅說明緣由。
“不需要偽裝的見麵,我隻能想到辭職的前兆,難道還能是有不必繼續的龐大成果?”
“為什麼不能呢?”
她一麵說著,一麵遞出一管…指甲油?
對前段時間夜晚戰事頻繁的奧默而言,他儘管身邊就有不少女性,也一樣很少見到這東西。
這也讓他不由瞥了眼對方那素淡的手指,以及那臉上的淡妝與唇上光澤。
還有那背後遮不住的長尾鱗片。
毫無疑問,哪怕是有略施粉黛的霍爾海雅,也出於工作需要而避開了手指,比起初見時對方那手指細長尖銳的灰銀指甲,如今的對方倒是一副乾乾淨淨。
就連洗發劑與衣用香精的氣息,也都一並進行了處理。
而在這種時候冒出的指甲油,則是讓他略略遲疑一下地接過。
“存儲器?”
那未免有些過時了。
“是啊。”
也是,對穿越者而言或許比較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