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拿到三冠王,你打算怎麼說?
怎麼說?
委實說,基本沒有那種可能。
縱觀整個賽馬史,三冠王的誕生往往都是那麼三個要素:
一位強者,強到能與同世代的其他人拉開相當一段距離的強者。
另一位強者,略遜於對方,卻又能激發對方鬥誌的強者。
運氣很好,沒有蹦出三冠刺客,也沒有突發身體素質上的災劫與場地上的意外。
這種運氣好不好是個相對概念,可同屆的馬娘潛力卻是看得見的。
且不說這三要素裡能否摳掉其一,光是這一世代的賽馬娘就有著森林寶穴那樣的強力競爭者,接著是什麼?
是這個亂來的隊伍本身——愛慕織姬、美浦波旁、愛麗速子、曼城茶座。
倆重開二周目的,倆被奧默作保一定能躋身頂尖的天賦強者。
她們共逐經典三冠的這一行為本身,就足以讓訓練員放棄在生涯第一批訓練裡出個三冠王的追求。
這並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無法假設誰贏又誰輸的問題,而是這保底五個人的競爭裡要有某個連戰連勝個三局出來……奧默會懷疑這裡至少有倆人在跑假賽。
所以天狼星的這份假設在奧默眼中根本就是不切實際。
但他又難以直言。
難以直言這份女孩們從未提起,儼然就是不願去想的話題。
賽馬娘要參加比賽,訓練員就支持她們去參加,讓她們去奔跑,為她們指明勝機,助其奮力一搏,這便是奧默一直以來的態度。
隻是不可否認——若真以大家都散裝冠軍的未來假設,那他也必須要做好準備,去祝賀勝者,去安撫敗者。
這與天狼星的假設並不是一回事,但在結果上卻是殊途同歸。
——你要如何讓她們滿意呢?
圍繞這個問題,這個在當下顯得太過沉重的問題,他沉默不語。
奧默.林頓並不打算逃避這一事實,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這位女士的麵容上,也在注意那複數的,因緊張與期待而明確得有如實質的目光。這份無可置疑的直白擊碎了他心頭本還盤桓著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得有個證明過程’的猶疑。
不論是一時衝動,還是深思熟慮,都不妨礙她們此刻的認真。
可這仍沒有讓他的回應變得乾脆。
小茜當初的戲言盤桓在耳邊,那戲言之所以是戲言便是因為絕不可以推行,一旦將情感視作換取勝利的籌碼,那情感也將失去它本來的價值。
於是他的沉默依舊。
皋月在即,拒絕是一種可以預見的打擊,可那同意也是一種不可開的先河,他理應不做回應,卻又尋不到一個能夠擺脫當下,而不是使那事態惡化的話題。
就這樣,分外難得的——他被確實地架住了。
落入絕處,無從脫身,是那無數宇宙人與怪獸都不曾做到過的成就,也是他那位情感沉重的養母也難以複刻的瞬間。
可哪怕是在這等境地之下,他也並非孤身一人。
“無非就是幾個屆時再確認能不能做到的願景,至於搞的像是審判一樣麼?”
“…?”
“…是你?你是從哪兒來的?”
在一片的沉默中,天狼星皺著眉,望著這不論走到哪兒都穿著她那顯眼厚實外套的灰發女人,下意識地瞥了眼那邊沉默的人群,也瞧了眼遠方高處那看台前的狐狸女。
對上目光的瞬間,竟是平靜坦然。
你覺得你做得很對是麼?
天狼星下意識地在心頭指指點點,卻又因近前的動靜而回眸。
“…霍爾海雅?”
出聲的訓練員,看這反應儼然也是沒料到對方會出現,隻是天狼星還沒反應,就見那個女人已經走近,一把挽過對方手臂的同時,整個貼近柔聲道:“哎呀,早上不還說過叫我雅雅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