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年頭,要給賽馬娘貫徹那癲瘋杯似的高強度參賽,那就也得讓訓練員跑得跟一匹瘋馬似的到處做手續。
東海林顯然沒有奧默.林頓那樣的關係網與業務能力。
那幾乎讓他跑出憎恨,對程序、對協會的憎恨的忙碌,加上對森林寶穴的訓練,就那樣的讓他成為奧默眼裡的邊緣人員,直至皋月賞的到來與結束……
——因為速子的一些拐彎抹角的報告,魔人對這些訓練員同事們的關注方向也不再局限於訓練。
他開始關心這些同事的行蹤,關心他們與其麾下的馬娘在行蹤上的交集,關心他們的日常表現,而這乍一聽好像非得觸犯法律去跟蹤、監控不可,實際卻是不用。
隻需要會找合適的人,會問合適的問題就夠了。
一旦你能正合適的做到這兩個合適,你就會發現在那14位訓練員裡,東海林實在是很特彆的那個。
他和他的賽馬娘,都很勵誌,都是起於潦倒,都具備英雄的人性之起點,隻需冠以成功就可升作一段美談。
若賦予更多的成功,那便更是一段傳奇的伊始。
而現在,他倆才剛起步,卻已經有了極好的小小團隊。
隻差一段成功。
一段不論如何都應當存在的成功。
不論他們是否接受,那獎杯都放在那裡。
由失控妨害他人的賽馬娘提供的幸運,再由一段不在氣候安排日程裡的雨所造就極佳適性。
但在此之前,奧默知道,還有更值得一提的情報。
由森林寶穴提供的情報,隻在與愛麗速子閒聊時談及的所謂誤會。
一段預言,一段威脅。
預言朝著自己,威脅朝著彆人,森林寶穴在皋月賞前就與訓練員一同聽過那裝神弄鬼的占卜師的預言,也聽過門口另一批訓練員與賽馬娘的古怪對話。
而如今的極東德比之前,那份預言和對話有過更新麼?
奧默沒有直接發問,因為他在等對方主動開口。
有些人在用一種很拐彎抹角的方式達成目標,為此甚至不打算讓那目標受益的當事人察覺。
不論是森林寶穴還是這位東海林訓練員,都理應不曾與其直接合作,自然也就沒有替其遮掩的必要,可……
若是對勝利的渴望終歸灼穿了信念的堅持呢?
奧默.林頓對其很好奇。
好奇他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人幫助的事實,好奇他能不能做到主動開口,講述那段不應毫無所覺的經曆。
但透過傀儡看他這副表現,或許這位訓練員的心路曆程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
比起他自己與森林寶穴的成績前程什麼的……他似乎更在意自己的存在。
那猶疑與忐忑不像是畏懼秘密的揭發,更像是麵對崇拜者時的躊躇,讓那坐在遠方觀眾席上的他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被這種東西阻住了正事(比賽裡的可疑因素)與私事(興趣的滿足)的雙向推進。
罷了。
在這各就各位,逐漸入閘的時間,他也不想開口奪走兩位訓練員目睹麾下的賽馬娘奔跑的瞬間。
隻是一如既往地拿出多線程的關注度,一麵朝向天空,多麵瞧向其他的訓練員,最後則是他對賽場的關注。
事實上,他完全可以直接乾涉這場雨。
本就突兀出現的雨,再被關停也無損氣象相關法律的追責,隻是或許並無必要。
一視同仁的雨點,整個變重的馬場,要說是對某一位馬娘的優待,那屬實是有些想當然。
他期待著對方理應會有的下一步,也靜候著那四位女孩對他期待的回應。
因這比賽場上,本來就難有公平。
先上場的人,總是更輕鬆的,後上場的,不僅總是要承擔觀眾的期待,去追逐前者的成績。
在相似卻又大不相同的場地下所做出的奔跑,即便是有不差的成績,也將與皋月賞的表現達成一份對比,帶來分外多樣的見解,可若是有這麼一場雨,讓賽場也變得要比往日更加艱難呢?
這一刻,奧默感覺自己多少觸及了一點這場雨的動機。
甚至懷疑對方其實是多麵下注。
或許自己這一方也在那些家夥的‘投資範圍’裡……但那又如何呢?
不論怎樣,他都堅信那一個事實。
我和我的賽馬娘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