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理由有三第一是地理因素;這座名為寧平的小城是通往升龍府官道上的重要關隘,當地河流密布山巒起伏,非常不好走,隻有這條河上的石橋可以通行大軍。
第二是安全因素;寧平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城牆全部由石頭壘砌比較堅固,內部街道很複雜,讓幾千人生地不熟的陸戰隊穿城而過,一旦謊言被戳穿就會十分被動。
第三是退路因素;陸戰隊不光要到升龍府,還得原路返回。如果在突襲升龍府時發生了意外,消息很可能會傳到寧平城。此時如果城市的控製權不掌握在陸戰隊手中,人家把石橋毀掉,那就真有大麻煩了。
除了以上三條理由之外,還有一個稱不上理由的理由,搶劫!莫氏的向導說在寧平城西邊十裡左右有一座城叫華閭,它在幾百年前曾經是安南的都城,有很多寺廟和大家族,金銀財寶大大滴!
陸戰隊本就是來搶劫的,一聽說有古都,李如樟腦海裡馬上就浮現出南京城的樣子,怎麼算怎麼覺得不比升龍府差,但凡有可能就該去看看。
可是攻城也得有方法,是等著後麵的野戰炮上來發起強攻呢,還是先用大明欽差的身份欺騙守軍放鬆警惕發起突襲呢?
經過參謀們一頓算計,依舊決定先試試後者。因為炮兵上來攻城也達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總會給敵人留下足夠毀掉石橋的時間,隻有出其不意一舉拿下才能保證石橋的安全。
至於說一旦守軍不上當該如何對付堅固的石頭城牆,陸戰隊還有另一個辦法,炸!實際上給海軍陸戰衛配備野戰炮最主要的功能並不是攻城,而是發射霰彈殺傷騎兵。
一開始陸戰隊的訓練都是以蒙古和女真軍隊為敵人模版的,根本沒想過會來安南作戰。怎麼對付蒙古和女真騎兵,為火槍兵掩護才是重中之重。
但女真也有寨堡據守,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呢?洪濤為陸戰隊設計的攻城方法很原始,用火藥炸!不過這裡的火藥不再是黑火藥,而是皇家火藥廠最新出品的硝酸銨。
加入了鋸末、柴油和白糖之後,硝酸銨的安全性有了很好的保障,威力比傳統黑火藥提高了不止一兩倍,最適合做這種定點爆破的工作了。
經過兩個時辰的準備,李如樟在未時率領陸戰隊前鋒抵達了寧平城南。望遠鏡裡的小城比向導描述的高大雄壯了一些,灰黑色的石頭城牆足有兩丈,長及半裡有餘。
和清化城相比,寧平城的主官也更謹慎小心,接到手下的通報之後並沒馬上出城辨彆真偽,而是站在城頭上先看了會兒,又把向導叫過去仔細詢問,磨蹭了半個多時辰城門才緩緩打開。
“嘶……這是何物!”最先走出城門的不是步兵,也不是騎兵,而是四隻巨大的動物。看著比普通房間還高的軀體,還有甩來甩去的管狀物,李如樟有點心虛,忍不住向一旁的參謀小聲詢問。
“大象,陛下說叫亞洲象,還有一種非洲象更大更重。南海子的象房裡也養了兩隻,個頭差不多,隻吃草不吃肉,溫順的很……指揮使沒見過?”彆看參謀年紀小,可閱曆真不少,麵對李如樟的詢問一臉的無所謂,甚至反問了回來。
“……此物……大象該如何應對?”李如樟差點沒被噎死,合算你們出自南海子,整天在皇家園林裡轉悠,看慣了珍禽異獸,就以為所有人都該如此!但眼下不是掰扯的時候,怎麼對付大象和騎在上麵的安南士兵才是正事。
“大象膽子很小,與馬匹一般無二,即便一兩槍打不死也會受驚奔逃。”參謀依舊說得很平淡,仿佛真用火槍打過大象。
“……待他們距離百步之時發煙花信號!”李如樟咬了咬牙,還是不敢把那些巨大的動物放到太近距離。
馬匹是膽小,可受驚之後有胡跑亂衝的可能,換成大象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被馬撞了還能剩半條命,被大象撞上估計連人形都沒了。
至於參謀所說的隻吃草不吃肉,騙誰呢?不吃肉長那麼長的獠牙何用!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動物呢,肯定不是善於之輩。
就是因為李如樟的一念之差,年僅三十三歲的安南國王黎維新的堂哥、長安州主官黎建堂,就在一片炸響和煙霧中跌落馬背……哦不對,是象背。就算沒被火槍直接打死,估計也得摔成高位截癱。
與他相同命運的還有寧平縣知縣,這兩位可能是想給大明欽差一個下馬威,故意乘坐大象出來迎接,顯得高高在上一些,沒想到成了陸戰隊第一波射擊的活靶子。
唯一對陸戰隊有威脅的四隻大象在聽見槍聲之後,很聰明的選擇了正確路線逃跑,沒有直愣愣的向前衝,否則也得被打成馬蜂窩,再皮糙肉厚也不頂用。
接下來的戰鬥就乏善可陳了,李如樟不顧參謀勸阻率先騎馬衝向了城門,把守候在城門口升降吊橋的安南士兵一槍一個打倒在地,餘者四散奔逃。
隨後而來的陸戰隊員順著主街一口氣衝到了城北,在北城守軍還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費吹灰之力搶占了城樓和橋頭。
此時寧平縣城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依舊很少有人知道是大明軍隊攻進來了,隻當是發生了叛亂。百姓們關門閉戶不敢隨意走動,安南軍隊由於失去了主帥,一部分登上城牆想作戰,一部分邁開腿想逃跑。
但寧平縣城在設計的時候依照地形隻有南北兩個城門,北門被封住了,回頭再看南門,得,穿著黑色衣服的叛軍更多。這下誰也彆想跑了,有抵抗行為的被當場射殺,跪地投降的綁起來集中看押。
李如樟端坐在北城樓上滿臉都是無奈,剛剛的行為已經被參謀們記錄在案,回去之後要交給總督評判。該受什麼樣的處罰先不提,反正從今天開始馬韁繩就彆想摸了,身邊多了一個專門牽馬的參謀。
做為一名武將,打仗的時候不允許率隊衝鋒,隻能跟在大部隊後麵發號施令,太鬱悶了。可這是海軍的規矩,想不通也得執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