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值班大臣,也不是太監宮女,但王圭還是依靠著金尚宮的腰牌在晚上從偏門進入了後宮。從這一點來講,狗屎姑娘要比大明皇後的權力高多了,有點一手遮天的意思。
“小民王圭,見過尚宮!”
和在西宮裡與王大妃見麵不同,金圭被宮女帶到了一座孤零零的房間,裡麵也沒有紗簾遮擋,隻是燭光比較昏暗,看不清坐在當中的人影麵相。
“辛苦啦王掌櫃,這麼晚入宮可有急事?”
等王圭施禮完畢人影才緩緩開口,聽聲音分不太清年紀,略帶沙啞,但不低沉,不太好形容。如果洪濤在場,肯定會說挺有磁性,也挺性感。
“小民下船時天色剛剛黑,先去西宮交待了些俗事,耽誤了一些時間,尚宮見諒。”但金圭一點不覺得好聽,反倒有些惡心。
他見過金尚宮的真容,還不止一次。臉盤圓圓的,眼睛細長,皮膚還算可以,腰身有些粗壯,怎麼看怎麼是個普通女人,真想不通為什麼會把李琿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王大妃乃主上嫡母,雖幽居西宮卻也該孝敬如常。你做的沒錯,說說吧,入宮是為何事?”金尚宮嘴角微微抬了抬,在此之前義禁府的人已經稟報過王圭的行蹤,這麼問隻是在考驗對方是不是有隱瞞。
“尚宮所托,小民辦妥了一半,怕誤了大事才連夜稟告。”
“一半?一半又是多少!”聽聞此言,燭光下的身影動了動,像是要起身,但又坐了回去,隻是聲調節奏發生了難以隱藏的變化。
“大明陸軍和海軍使用的火槍、火炮小民均已買到了,隻是精通製造的工匠還沒有談妥,恐怕要再等上一些時日了。”
金圭雖然半低著頭,卻用餘光將對方的細微動作全都看在眼中,回話的時候仍用了不太確定和略顯惶恐的語氣。
“現在何處?!”陰影中的金尚宮終於坐不住了,起身來到麵前,單眼皮差點瞪成雙眼皮。
委托漢韓商會王掌櫃去搞大明槍炮的主意隻是隨口一提,那麼多朝鮮大臣包括女真人費了好幾年心思也沒搞成,誰會寄希望於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呢,哪怕他確實有點門路。
如果真的瞎貓撞上了死耗子,那自己在國王心目中的地位就更牢固了,也就不用畏懼以領議政樸承宗為首的柳王妃一派了。
“還在船上……為了掩人耳目,小民瞞著所有人將這批貨物藏在了船底。一是為了躲避大明海軍的盤查,二是怕被船員們知道,萬一有誰嘴巴不嚴實傳出去,不光壞了尚宮的名聲,也會讓小民在劫難逃。”
麵對虎視眈眈的金尚宮,金圭沒躲沒閃,微微低頭,很平靜的道出了藏匿槍炮的方式。但越是平靜無奇,越顯得深不可測和處事老道,不由得令人放心。
“船底……淹在海水裡?”金尚宮在長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又把心往上提了提。如此貴重之物,若是被海水咬壞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