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幫忙看看改改,要是合適就先這麼著吧。對了傷怎麼樣了。”
王家安難得找到李贄的住處,拿出一副稿子遞給對方。說完才想起忘了關心師弟了,又補了一句關心。
“不用敷衍關心。皮外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這就是那對倒黴夫妻的故事嗎?感覺敘述太平淡了,不夠精彩呢,我改改,誇張誇張。”
李贄說完拿起手邊一個鞋拔樣的東西就撓癢癢。這段時間剛去王府送完信回來,被打得一身傷。雖然不重,現在傷口一結痂就開始癢得厲害。此外,還沒被高翰文正式收入門牆,但憑著替人受過這一頓打,他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了。
“好,師弟先改改,我明天再來拿。”
王家安正準備走,卻看到李贄一副怪相。不由得調笑道:“師弟,你這是那鞋拔當如意呢,顛倒著用呢”
“哈哈,洗乾淨的鞋拔怎麼不能當如意了。都能撓癢,還省錢。以朝廷現在中樞文武隻顧念經,正事不做的德性。要是都換成鞋拔官員,至少還能跟朝廷節約開支。現在杭州的良吏不就乾得挺好嗎?是又便宜又好。”
李贄一副不容置疑的回應道。
“好好好,說不贏你們這些搞理論的。乾啥都是一套一套的要給我教育一番。記得這可是那倒黴蛋以後的生計,給他改好點兒,我也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就當試一試吧。不成,我這也是儘力了。”
原來之前那倒黴蛋,這幾日在杭州找工作並不順利。下力的並不願意去做,嫌太累。做文書的也哪兒哪兒都不會。再加上廣西過來的口音重,說慢點還行,工作時說快了就考驗耳朵了。
男的倒是有些骨氣,前麵還自己去教堂那邊找些活計。因為紅毛鬼的工錢是真的香,比織造局的工錢都高出不少。要不是礙於紅毛鬼那詭異顛倒的長相,早就該得個善人的稱呼了。
不過這倒黴蛋去了第一眼就看到大家在一個衣不蔽體的塑像下禱告,口稱聖母聖母的。
這聖母像其實是西方教在大明來了後的改良。鑒於大明百姓就喜歡拜偶像這一套,選來選去,就弄了這個人畜無害,人見人愛的聖母瑪利亞雕像出來。
以前沒見過這陣仗的,倒黴蛋當場就跑了。哪兒還敢多待。就這麼在衙門蹲著天天給進出的良吏講自己的悲慘遭遇。搞得大家頭疼。
王家安也是看著這家夥講故事確實還算是聲情並茂,抑揚頓挫,仿佛身臨其境,有一股苦主現身說法的味道。好吧這人還真是苦主。不知怎麼的就萌發了讓其當杭州的防詐騙講師的想法。
講師,在當前還是相當高貴的職業,開壇授課,非進士舉人而不能。現在其也就是童生文憑,還是個傻童生。這要真去當了講師,也是一種顛倒吧。
難道原有的大明才是顛倒了,不同的人本該就有科舉之外的不同出路?到底誰才是顛倒呢?
王家安一時間有些想不清楚。好在實踐派與理論家的差彆就在於想不通的完全可以擱置,隻要仁義指數在改善,最後所保留的樣子一定是正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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