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自稱神課先生的押注指導算命老頭,呂芳終於是有些疲憊了。
後麵這一半純娛樂的呂芳就不想去湊合了。
於是乎高翰文帶著就在拐彎這一代的餐館鋪子吃了一頓餃子。
吃完後帶呂芳到旁邊的按摩店來了個按摩spa,還有汗蒸,足浴。
一套齊全都到下午已經接近晚飯時分了。
可惜呂芳執意要回織造局,否則高翰文還能跟著蹭一頓好的。
這個歡樂穀是集合杭州十三家大戶與織造局、錦衣衛一起打造的。當然是采用了織造局最新的複式記賬技術。自己雖然享有終生免單的權利,但好歹也是大名人了,拉不下臉。
為了免於被說是來打秋風,高翰文平時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過來消費。
但真要自己付錢,又有點手裡拮據舍不得。
就這樣,陳指揮使與高翰文都各自帶著遺憾回去了。
呂芳回到織造局,卻是馬不停蹄地把這幾日的想法與今日的啟發記錄下來。
因為早在南京,他就注意到杭州的商稅劇增了,但想收商稅,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因為一畝地的產出差不多是穩定的,就算有天災要減免那也有理有據的。總不至於人造天災吧。
正是因為田地,人頭是穩定的資產朝廷幾千年來一直是人頭稅,田稅。
要知道,從來沒有朝廷主要針對風險資產收稅的,哪怕這個資產再值錢。因為那樣就是朝廷吸納社會風險了,而不是讓社會分擔朝廷的風險。
呂芳的思路當然還沒這麼深度,但是卻也在思考怎麼收商稅了。
杭州能收,那是因為一來是海瑞、王用汲搞得增值稅得道普遍推行,絲綢大戶通過相互采購關係,層層嵌套,自然逃不開交稅。
不交稅,從上家可以查下家,從下家也可以查上家。批發生產業務,一旦增值稅票據不全直接沒收充公。自然能保證穩定上繳。
但在杭州之外呢,一旦大多數商人主要靠轉運不是生產,主要蔭蔽於士紳官宦之家,而非獨立經營。這要收稅就難了。
都不說彆人有意反對,但做生意總是時賺時虧,總不能強人所難讓虧了的也交稅吧。
那樣恐怕隻會一片混亂。亂起來哪兒還有什麼商稅。
今日去歡樂穀,去給了呂芳新的思路。
那就是歡樂穀的房租地價基本都是規定了,一共五檔。每一檔裡房租是確定了的。
但在每一檔裡,商鋪店家的店麵卻有大有小。
那這些店鋪為什麼不租大一點店麵以擴充收益呢?
或者為什麼不租小一點店麵以減少開支呢?
很明顯,投入的人工與店麵物料這些成本與收益之間是有固定的關係的。
如果收益率下降,他們要麼就會減少投入,要麼就該轉行到收益率更高的行當了。
從某種程度上講,天下的投入產出率是既定的。
想到這裡呂芳自己都覺得驚訝出來。
如果天下的投入產出率既定,這不就是穩定的稅基嗎?
如果天下的投入產出率既定,那麼織造局隻需要統計出自己的投入產出,再拿其他商鋪的投入自動就能套算出盈利。這不就可以搜商稅了嗎?
反過來講。商稅要高,人工投入得多,要麼人多,要麼工資高。最好是又多又高。
商稅要高,店麵物料投入也得多,物料不好審核,那店麵就得貴。
這樣一逆向求解,還順便把提高商稅的思路給補充了。
這樣一來,織造局在今年一年連續五次給手裡匠戶漲薪也就變得合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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